“哦?朝朝知道的真多。”
我低下头,只管喝汤,听见他这样说道。
“是阿花教我的。”朝朝的声音很得意。
不再听他说话,我低着头,却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像要烙下印记似的。
我抬起头,一下与他赤 裸裸的眼神相撞,脸红了,小声问他:“老看着我干嘛?”
他停了碗筷,靠在椅背上,目光仍在我面孔上徘徊,声音却很温柔:“我在想,以后我们过日子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握住汤勺的手微微滞了滞,心中酸楚,顿时低下头,眼前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阿花又哭鼻子,羞羞。”朝朝一边刮着小脸,一边对我吐舌头。
我替她擦干净嘴,水汽堵在喉间,只好闷声闷气说道:“是啊,我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利罡在一旁哑声吩咐我:“先带朝朝去睡,我有话跟你说。”
我替小姑娘梳洗干净,哄了她睡着,这才退出来收拾碗筷。
狭小的厨房中,我背对着客厅,已感觉到利罡走了进来,呼吸声近在咫尺。
“你……”我刚一转过身,人已被他拦腰抱住,下一秒,他凛冽的气息就铺天盖地撒了下来。
他滚烫的唇烙在我的额头,我的眉间,我的嘴唇上,一寸一寸往下移去……
我闭上眼睛,直感到呼吸困难,手脚脱力,任凭他蛮横地箍紧我,只听见几只瓷盘“哐啷哐啷”滑入水槽中的声音。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像溺水般紧紧揪住他的前襟,怕一松手就会沉沦更深。
忽然,他停住了动作,我顿时胸口一凉,睁开眼睛,只见他紧紧盯住我脖子上的伤口,神色难测。
“怎么回事?”他用指腹轻轻抚了抚伤口周围,低声问我。
我拢了拢衣领,才发现同他纠缠的姿势极度暧昧不雅,连忙跳下流理台。
他也不说什么,跟在我身后,回到了客厅。
我知道瞒不过他,只好佯装轻松同他解释:“你看,连派出所的民警都骂我,抢东西给他不就完了,还逞强不给,活该被划了一刀……”他看着我,目光如炬,我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没事,就点儿小伤……”他坐到沙发上,示意我过去,我只好依言走过去,他一把就将我拉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吻重新落了下来,这次却非常轻柔,小心翼翼在伤口周围碰触。
过了很久,他才平定气息,捧住我的面孔,只轻声说了一句:“是我不好。”我老老实实回答道:“一想到我死了,就等不到你回来,到底还是把所有东西都给了抢匪。”他笑了,拍了拍我的后脑:“你总算还能聪明一次。看来,我们的孩子不至于太笨。”我瞪圆眼睛:“呸!你想么!”
他笑得古怪:“是谁说要替我生儿子的?”
我羞愤难当:“那次不算!”
他更加落井下石:“在这么多人面前,我可是当真的。”我低下头想一想,随即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要和你上床。”他盯牢我,沉默良久,才低哑开口道:“你再说一遍。”我伸出手抚了抚他的面孔:“为你,千千万万遍。”他有一刹那的定滞,随即阖上眼睛,捧住我的面孔与他前额相抵。
他什么话也没说,将一串小巧的电子锁套进我的脖颈。
我不解:“这是什么?”
“大屋的钥匙。”他望着我,简短回答道。
我吃惊:“我不能跟你同居。”
他仿佛听到了非常稀奇的事情,不由自主低声笑起来。
我只好向他解释:“我跟你同居,与你从前那些女人,有什么分别?”他失笑:“我哪来的这么多闲工夫跟她们同居?笨蛋……”我再也忍不住:“别老是侮辱我的智商!”
他拉一拉我的头发,缓声说道:“你头发软,身体软,心也软,却偏装出一副很硬的样子。除了自己,还要做给谁看?”我呆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答道:“我们活着,也只有自己。”他笑笑,淡然说道:“来回不到两个月的工夫,我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活着,原来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呵,”我不禁深深震撼:“那多可怕……”
他扬一扬眉:“也许并不。”
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记得吗?要不是你,我和老爸恐怕已经被杨坤做掉了。如果你不在,或只呛个声,我们就见不到了。”“那天,我确实另外有约。”他缓缓说道。
“怎么没去?”我不禁问道。
“要处理一些事情。”他语气淡然。
我会意:“女人。”
“是。”
我不满:“你除了做暴利生意,官匪勾结,换女人之外,还会做什么?”“等你。”他凝视着我:“那天,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