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别找他，我等他好了。”谢明秋嗫嚅道。
“那么，好的，请上来吧。”方如林挂上电话。
会议足足开到中午都没有结束，秘书室的小姐要替谢明秋叫午餐，被她拒绝。
她有心事，也不觉得饿。
终于，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谢明秋以为是方如林，急忙站了起来，探出身去，却看见进来的是关昊本人。
“怎么不叫他们打电话给我？”关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沉声问道。
谢明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到我办公室说。”关昊将她牵进了办公室。
谢明秋是第二次到他的办公室，上一次因为送带子遇上了况明扬，整个人根本就是恍恍惚惚的，这一次，她才定下神打量了一番。
占地面积十分得大，装修却很简单，最外面是他办公的地方，里面是观摩室，连会客间都没有设。
可是窗外的风景是真正好，南面是一片落地窗，望出去正对着浩浩江水。
原来，在他的办公室里就望得见江景。
谢明秋惊讶地转过身，看着他。
关昊走过来，和她并肩站在窗前，说道：“以前，每当工作到很晚，我就站在这里欣赏夜景。夜色中的江景看似灯火璀璨，可终究是为了掩盖他的寂寞，因为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之分享寂寞的人。”
谢明秋侧过脸，点点头：“寂寞是一种可怕的感情。”
关昊在一边的沙发旁坐下：“雷柏楠终于请你来做说客？”
“我并不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请你给我一笔钱。”谢明秋走过去平静的说道。
“你从来不屑于拿走我的一分一毫，你肯收下那只手镯，已经出乎我的意料。”关昊盯住她。
“谢明秋看着他，目光澄明：“你不认为我收得理所当然吗？”
“不，我只认为你想给我重重的一击。”
谢明秋微笑：“那你更应该直接开一张支票给我。你要拿钱塞我，易如反掌，我想开口向你要钱，也很容易。可是我们谁也没有那么做。我们这样是对的。”
“告诉我，又是什么使你今天向我开口？”关昊问道。
“我总是很信任女性间的友情，那种感情平淡、深远，久而弥坚，比起霎那的激情，一生一世的痛苦不知道要安全多少倍。”谢明秋缓缓地说道。
“我一直很惊奇你和钟贞之间的感情，那像是我永远都无法进入的一个世界……”关昊的声音很困惑。
“就如我爱你是我一生的财产，我对钟贞的感情是我终生的倚靠。虽然用钱买不到真情，但是到了该花钱呵护它的时候，为什么不呢？”谢明秋静静的说道：“钟贞已经为我想得够周全，为什么我就不能替她做一点事呢？”
“明秋，”关昊轻笑起来：“我从来没有这样不自信过。”
谢明秋也温和地笑：“所以你必须要花钱，关总裁。”
关昊伸出手去，拧她的脸颊：“下午要不要一起喝茶？”
谢明秋笑着拍掉他的手：“不了，关总裁工作繁忙。听说关总在华尔街任首席经济顾问的时候，每小时开价八百美金。”
关昊握住她的手不放：“可是用天价都买不到谢明秋小姐的等待，这桩生意划算得很。
谢明秋只笑不语。
关昊反手搂住她，轻轻将她填入自己的怀中，只觉得鼻际弥漫着一片她发丝的幽香。
终于，他定一定神说道：“以后再上来，叫如林打内线给我，不要傻等。”
谢明秋反身抱紧他的肩膀，小声抱怨：“你都不知道我多不好意思上来。”
关昊挑挑眉：“你总是用骄傲来掩饰自卑。”
“我很害怕。”谢明秋坦白道：“我害怕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害怕你终于有一天会嫌我烦，我害怕我们之间的距离……因为，爱情是太无力的东西，它在现实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明秋，”关昊打断她：“身份、地位、金钱、荣誉是有差异的，可是人的心是没有差异的，它们一样会寂寞，只是寻求慰藉的方法不同。有些人靠药物，有些人需要精神刺激，而我，只有你。”
谢明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终于微微濡湿，她在他怀中用力点点头：“谢谢你。”
这时内线响了：“关总，尼斯那边的人到了，你要过去吗？”
关昊站起来沉声吩咐：“请他们休息一下，我马上过去。”
转过身，谢明秋已经起身，她理了理头发，说道：“我要走了。”
关昊点点头：“我叫如林送你。”
谢明秋没有拒绝，只是转过身温柔地对他说道：“无论哪个晚上，我都会陪你站在江边看夜景。”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