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跟着他走到门口,急道:“我可以为你与那位陆姑娘赐婚……”
兰清越了解陆晔,他怕陆晔觉着被人逼迫,所以一口回绝道:“不必了,我会带她回墨家定亲。”
看着自己的弟弟就那样匆匆离去,宣帝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后一直伺候的大太监紧张的过来搀扶,想要去请御医,被宣帝阻止了。
“陛下宽心,七殿下终归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这朝中依旧动荡,朕知道他的心结,可是能如此相互扶持,不用过多猜忌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他与太后离心,说到底便宜了旁人罢了。”宣帝裹紧了外袍走进了御书房,见大太监将门关好,才道:“朕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这位子迟早要交给他……”
“陛下,慎言啊!”大太监猛地跪倒在地:“陛下寿数还长,可万万不能有此想法。”
宣帝还想辩驳,终究是疲累,寻了软塌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说:
生病了,估计还有点肺炎。关键是存稿没了TAT
第48章
公子有疾
科举舞弊,买官卖官,最近京城以及各州府城的菜市口满地的鲜血,洗都洗不干净,一批又一批的贪官污吏被押解到此,然后一颗颗的人头落地,直杀到刽子手的刀刃卷起,摆放尸体的义庄尸满为患,地牢中的囚犯居然还没行刑完。
“兰清越你个阉狗,你不得好死,你没有人性,你是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你断子绝孙……”
看着那衣衫破烂,头发花白的疯子,兰清越动动手指,燕一走过去抽刀就将人的脑袋砍下,引得院中妇孺惊叫连连,哭声一片。
“他不会以为装疯卖傻就能混过去吧。”燕一将刀上的血甩掉,嬉皮笑脸的说道。
兰清越看看时辰就准备从此地离开,岂料身后一小儿扔出一块石子,差点砸中兰清越的后背,他身边的母亲惊呼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
兰清越回头,就见那一片跪着人群,那一双双仇恨的目光,格外熟悉。
“母亲不要拦我,我要替祖父报仇,我要杀这阉狗,他残害忠良,滥杀无辜!”那小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荡漾在这个衰败的院子里。
“无辜?”兰清越嗤笑道:“你们有什么脸说无辜?”
他一指那一箱箱从地库里搜出的金银珠宝,冰冷的声音传给了地上趴着的每一个罪人:“一个京城小小五品官员,家里的财产成千上万金,你告诉我你们无辜?这些钱从哪里来的,你们不会一个人都不知道吧,你们要是无辜,那这些银钱上附着的冤魂又该找谁报仇!”
应景的阴风扫过,妇人们抖得更厉害了,只还有刚刚那小儿的母亲恐是过于疼惜孩子,忍不住哭诉道:“那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能放过嘛……”
“十二年前,在沛州一姓裴的县令因政绩优异,要回京述职,结果一夜之间全家死于山难,而后莫名其妙就多了你们这一大家子跟着裴县令回京,十二年前裴家死去的人里光孩童有七人,我想问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他们还是孩子,甚至有的尚在襁褓!”兰清越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这群人的心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曾经的那些孩子又何其无辜。
不再去看那一张张恶心的嘴脸,兰清越出门就上了马车,燕一亲自驾着马车带着人送他回去。
“主子就不该来,这又气着自己多不划算。”
兰清越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玩耍的孩童,卖菜的老妇,只道:“他们替换的,都是寒门出身,且颇有才学,在地方上做出过很大贡献的官员,若不重罚,长此以往,寒门除了与他们同流合污外再没未来,甚至还要丢掉全家老少的性命。到了那个时候,宣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圣上还有人能用吗?”
百姓怕他,官员怕他,就是一些纯臣也觉得他双手沾血有伤天和,可若不以杀止杀,以重典罚之,那些人依旧就敢铤而走险。有些人根本不配让人以德报怨和用善感化,对他们手软,就是对死去的人不公。
他这把刀,还不能入鞘。
“晔师姐,那个人,你不能嫁!”姜繁听说陆晔在镇郊看地,骑着马就跑来了,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
陆晔和旁边的中人正谈着价格,冷不丁旁边冒出这一位前言不搭后语,她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和中人将价格敲定了才吩咐点翠回去取银票定下这片地。这片地原先是个富商买下的,谁知道家中买官被人举报了,全家下了大狱,为了把媳妇孩子捞出去,就让忠仆压低了价格卖了地去衙门换人。陆晔可以说是捡了个大漏。
镇郊的这片地连着桃林,前靠着一小片镜湖,后依着一座不大的青山,因着山上有温泉,富商想要建个温泉庄子才买了这么大片的地,如此完美的布局,陆晔一眼就喜欢上了,才放在中人那售卖,她就跑来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