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他就没有理智而言。
不能化为人形的妖族就是畜生。
畜生哪有人类的理智？
畜生只会将其所喜之物肆无忌惮的占有，若是这个毁了，自然有下一个。
毕竟畜生连喜欢都无法长久。
狐尾越发用力，在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宋初一垂着眸，长睫轻颤了一下。
他没有大的动作，丹炉里散发着炙热的火焰。
温度很烫，似乎要将他也燃烧。
狐九天近乎痴迷的看着这般认真的宋初一。
阿初，他的阿初。
妖力朝宋初一涌去，如果妖力有颜色，那此时便是浓郁的黑雾竞相朝宋初一涌去。
它们张牙舞爪又极尽嚣张，仿佛要见他完全吞噬，拉着他一同坠入那无边深渊。
黑雾吞噬了宋初一的脚踝，渐渐涌上。
蓦地，宋初一轻笑一声。
“最喜欢我家天天了。”
黑雾顿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狐九天呆呆的看着宋初一。
“阿初。”
他念着他的名字，像是要将他的名字吞噬入骨。
宋初一收起丹火，偏头看向他。
“天天要和我玩吗？”
他伸出手，做出拥抱的姿势。
“我可以抱抱你哦。”
下一秒，狐九天就扑到了他怀里。
九条狐尾占有欲十足的缠住了他的细腰，脚踝，甚至是胳膊。
他将宋初一整个人都紧紧缠绕，想要和他融为一体。
宋初一抬手，揪了揪狐九天的耳尖。
“丹药没成。”
狐九天将头埋在他脖颈，蹭了蹭。
宋初一将滚落在他身边的小球捡了起来，递到狐九天爪下。
“我想和余天工见一面。”
狐九天猛地抬头，瞳孔一缩。
“阿初你……”
眼里迅速积蓄起泪水来。
“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没有。”宋初一拍了拍狐九天的脑袋，“我只是想知道我丹药没成的原因。”
明明最后一刻丹都要成了，他却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这阻力似乎是天道而下的禁锢。
也就是说，天道不允许这个世界的妖族通过外界方式来化为人形。
但既然有这么多妖族在天道的允许下化为了人形，那一定有它允许的规则。
他得找余天工聊一聊。
狐九天用九条狐尾紧紧缠住宋初一，声音隐隐带着一抹哭腔。
“不要。”
“阿初，不要。”
不要去见其他人，不要看其他人。
宋初一握住狐九天的两只前爪，晃了晃。
“好吧好吧，我听我家天天的。”
他笑眯眯的说着，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瞳眸中倒映着狐九天的身影。
狐九天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想，好想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存在。
宋初一虽然打消了去找余天工的念头，但这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他住的地方，竟然还直接找到他们别墅这边来了。
客人既然来了，宋初一也没赶人走的道理。
他开门将人请了进去，将狐九天抱到沙发上，单手托腮。
“余先生找我是为了？”
余天工轻咳一声，“那什么，我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他看向狐九天，“当年的事是我的错。”
狐九天冷哼一声，“不需要你帮忙，快滚。”
他抬起爪子，挡住了宋初一的眼睛。
“阿初，不要看他。”
宋初一长睫颤了颤。
睫毛扫过肉垫，让狐九天有些痒痒的。
宋初一也没想看余天工，他问出了自己早想问的问题。
“当年你化为人形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余天工回忆了一下，很诚实的说道：“我在想，能拥有狐九天这样的好朋友，是我一生的荣幸。”
“我很高兴和他成为朋友，没过多久我就化为人形了，然后……”
他被妖族管理局接纳，接受了人类的教育，便和狐九天断了联系。
宋初一若有所思，将余天工请走了。
狐九天见那讨厌的青蛇终于走了，冷哼一声，又忍不住凑过来蹭了蹭宋初一暴露在外面的肌肤。
想要和阿初贴贴，一直贴贴。
贪婪瞬间涌起，那些贪念毫无预兆的涌来。
兽性再次占了上风。
妖力涌动，黑雾很快缠上宋初一。
宋初一似有所感，微微偏头，朝狐九天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来。
狐九天一顿，心中涌起一抹细微的心疼感来。
他想他真是个畜生。
阿初那么美好，处处为他，他却想要将他弄哭，想要将他占有。
他真是个畜生。
黑雾渐渐散去，只留下眼眶微微泛红的狐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