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准备很充分,一点痕迹都没找到,”庄婉芸叹气,“不过无论是谁,终究会露出马脚不是,没有要了你们的命,我已经感到万幸了。”
没能等到霍言醒来,庄婉芸只能遗憾离开。
走在走廊的时候还是一张温婉大方的笑脸,待车门关上,善意忽然被收敛起来,快得让人觉得是否是两个人,她转着左手上的玫瑰金镶钻手表,若有所思:“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花都很容易坏呢?”
司机以为在问他,正色回答:“可能是花的品质不好,要换家店吗小姐?”
“啊,不用,”庄婉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可能我残废的未婚夫不喜欢我的花吧,毕竟他也不喜欢我呀,要怎么努力才能得到对方喜欢呢。”
这回司机不敢搭话了,默默注视着路面状况。
“我总是一片好心,怎么都不领情。”庄婉芸翻动手机备忘录,全是方才顾渝跟她说的东西,看了很久,终究是退出界面。
她这未婚夫,还真难搞。呶呶嘴,一条信息弹出来。
[找到了,很干净。]
啊,果然陈薇这么多年都没找过,一想到那天的对话,真是特别有趣,可惜陈薇并不愿意多待一会儿。
[按照之前的来。]点击发送。
又另外拨通一个电话:“给我按照霍言的身高定制一张轮椅和一副拐杖,他应该站不起来了,我给他送个贴心的,一定能时时刻刻记得我。”
……
“腿还是有机会好的,加上一些康复训练,并非完全就站不起来。”医生一边斟酌用词,一边脑门冒汗,在陈薇面前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堂堂霍氏的继承人,怎么能够是一个瘸子?还要不要见人了,以后在谁面前都矮一头,何况是被绑架,结果凶手还没有一点下落,听说霍家在那废弃工厂周围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也难怪陈薇的脸色这么差。
医生走之后,陈薇冷眼看向霍言:“你自己选的好路。”
哪条道不走,走无人区,而霍言对此闭口不谈。
在原著谁会关心这件事?受伤的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瘸了还是跛了无伤大雅,不过是加重了虐心程度。
“一条腿,就让你这么慌?”霍言坐着,语气冷硬。
他们母子关系愈发不好,每次都对上都是互相攻击,没什么好话。
霍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也在洗|脑自己,他还不太能接受整治的结果,怎么也想不到一次怒火,尽然让自己承担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可是没腿怎么了,霍氏不还在他的手里,他是独生子不是吗?只要他没死,谁抢得走?
“我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慌,”陈薇也不避讳顾渝,她并不觉得对方是什么威胁,“你最好祈祷没什么事,否则你真以为自己身上流着的血能有多值钱?”
“是我的就是我的,霍氏在我手中这么多年,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霍言回敬。
陈薇笑了:“怎么算是你的,霍景恒是死了还是不管事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总那么幼稚,你不是小孩。你躺了这么久,他来看过你还是怎么?哦,派秘书来看过你死了没,你不会很感动吧?”
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似乎无事发生。
霍言被戳中了痛脚,他下不来床,只能伸手指着陈薇,厉声厉色:“你可以走了,出去。”
“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你该庆幸自己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然你什么都不是,我……”陈薇忽然看了眼顾渝,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她说话从不急眼,再恶毒的语言都能说得好似在问好,“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你这段时间清净下来,也想想自己该干什么。”
陈薇出门之后,霍言这才得了力气一样抓起身侧的果篮狠狠砸过去,“砰”的一声,满地软烂清香的汁液,顾渝踩上其中一朵花,狠狠碾碎,断了某人的耳线。
“生气不好的少爷,”顾渝刚上前一步,脚边就被砸碎了一个玻璃杯,“扔东西也不好,特别是朝我扔东西。”
矜贵冷傲的少爷,原著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那层滤镜渡上的外表寸寸龟裂,露出疯狗状的真实的内在,癫狂又可笑。
“你是不是看到我现在这样心情很好?当时该被打的是你,全都是你的错。”霍言忍不住想起当时的场面,除了剧烈的疼痛,就是顾渝那焦急而真诚的脸。
人受了伤无处发泄,总会朝着最亲近的人露出獠牙,将对方撕扯得遍体鳞伤。总归是觉得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所以有恃无恐。
特别是他视顾渝为附庸,并不肯承认是自己那天莫名其妙的脾气导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