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夫郞带着女儿正在安顿,有昭旭照顾,他是放心的。
于是已经好久没打过算盘的秦襄埋头书案,屋里不时传出算盘珠的声音。
……
“呕——”邢堂明下了海船,面色煞白,即便管着南境那么多海船进进出出,他这个白面书生依旧坐不惯海船。
南珉毫无同僚情的路过邢堂明,倒也没有投以鄙视,而是觉得邢堂明还是船坐少了,像他整日不是在训练海军就是在船上巡逻,半点感觉不到什么是晕船。
苏在暮过来拍了拍夫君的后背,这晕船也是没法子的事,实在分人。
“早知道还是走陆路过来了。”邢堂明簌了口,整个人奄奄一息,海船不是人坐的啊,也不知道老当家是怎么觉得出海是件好事,他们都是近海航线已经很难受了,远海遇上风浪,这人真能一点不晕吗?
“陆路过来的慢,到时候赶不上陛下的行程,你能愿意?”苏在暮跟邢堂明也是做了多年夫夫,哪里还不知道邢堂明的情况,没看到陛下在京城登基也就罢了,要是迁都渔阳也没赶上,指不定要懊恼多久呢。
“算了,晕船也不是不能忍忍。”如果夫郞这话实在船上说,邢堂明可能还会后悔,但下了船,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左右之后他就在渔阳干活了,哪还顾忌什么海船,说不得有生之年他都不出渔阳了。
“海船的路走完了,陆路还有一段,纵然陆路官道都修的差不多了,但一路过去难保颠簸,咱们要在港口休息一晚吗?”苏在暮知道他家夫君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路上舟车劳顿的苦估摸着也吃不住,要是在路上病倒了岂不是白折腾。
“还是休息一晚吧。”邢堂明显然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
山州这边的港口也逐渐繁华起来,尤其是山州和本州岛很方便来往,本州岛上还有他们黑熊寨的分寨,商人有时候也会过去分寨那边跟本州岛的土著做生意。
山州被拿来的时间早,经过两三年发展,也像模像样,走在港口,瞧着山州的百姓衣着朴素,面色红润,便知道山州百姓的日子可能还比不上容州港口的百姓,但也绝计没穷到哪儿去。
“山州的刺史好像是张咏。”邢堂明认识的同僚不少,但真正能做刺史的没几个,北面的官大部分还是北面人,南境也只派了张咏一个过来。
当初江楼和张咏共同管理榆州,也算是没什么大错,等北面打下,榆州就让江楼接手,张咏被派遣到山州做事。
“夫君可要去拜访?”
“别别别,我能去渔阳张咏去不了,指不定正嫉妒我呢,可别去惹麻烦。”邢堂明连连摆手。
“张大人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虽然苏在暮和这位张大人接触的不多,但听风评也是位很正直的大人,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
“夫郞你不知道,能够到陛下跟前做事可是巨大的香饽饽,张咏因为本事比不上你夫君我,被推迟入渔阳,这可是大大的梁子。”
“……那咱们还是尽快去驿站入住吧。”港口是有官驿的,平日里也招待其他客人,但一定会预留几间给过往的官员入住,以邢堂明的身份自然也是不缺入住的地方。
就是花钱在府城寻一处客栈也是能找到的,因为是港口生意人就少不了,客栈开的也多,生意还都不错。
邢堂明在官驿恢复半晌就带着夫郞在山州港口的府城溜达,要不说是在南境办过差,张咏做事也越发有他们黑熊寨出身官吏的味道。
瞧瞧港口城池修建,虽然不是莫昭旭的手笔,但一看就是大齐风格,就是城市规划还有点乱,不过没关系,肯定是钱没到位,毕竟也不是每座城都有渔阳这样大的手笔,直接推倒重建。
“咱们一直都在南境生活,第一次来北面还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苏在暮是有些担心这个,严重的水土不服是闹出过人命的。
“应该没那么倒霉。”邢堂明还不信了,秦襄那家伙都没有水土不服,他还能水土不服不成。
“话可不能说的这样绝对,不然到时候水土不服了,岂非是叫你几个兄弟笑话。”苏在暮也不知道男人之间到底在挣个什么,一点小事也值得攀比。
“夫郞,念着咱们点好吧。”邢堂明求饶,自打他夫郞做基层管理后,嘴皮子是一天比一天溜,实在是让邢堂明都招架不住。
“念着呢,也是饿了,去吃点山州特色,看看会不会水土不服。”苏在暮鼻子灵,早就闻到街上飘香的美食,“有不少香料是从容州过来的,这味光是闻着就很熟悉。”
“好像是,香料不用来做香囊反而做菜,换做以前那是暴殄天物。”邢堂明感慨,香囊里的香料一般都很昂贵,就是入菜也都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