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大当家着急过问不是想着要你过去北邙做事嘛,你要是没成亲孤家寡人过去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你要成了亲便拖家带口去。”邢堂明觉得大当家有此一问,多半是怕秦襄还和人哥儿在接触着,这时候走了,要那哥儿等秦襄回来也不是,跟着秦襄走也不是。
“北邙那地界天寒地冻,我有棉衣鸭绒衣,还有黑熊寨给配的蜂窝煤,却也是不怕冷的,只是我家夫郞一向体弱,跟我过去难免受罪。”
“你若担心,将人弟夫郎留在南境就是,你在南境又不是没有房子,无论是留在容州还是送回去祁州,都有人照应,你怕什么。”
留在容州,他在,他夫郞平日也能登门照顾,容州气候也暖和,冬日不过冷上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送去祁州更不必说,有君凯之和莫昭旭,还有大当家以及秦公子,照顾的人更多。
“我当然也知道,但我家夫郞恐怕不乐意独留南境,多半还是要跟我过去。”秦襄孤家寡人惯了,如今有个相守的夫郞自然也要替人考虑,跟着过去倒是没什么,北邙在苦寒,大当家也不会说少了他们的物资。
但是到了北邙他肯定要巡查北邙各方,那地方气候又不好他不可能把人随时带着,可把夫郞一个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北邙,他又觉得不妥。
“实在不成,你便在南境聘两个有身手的郎君跟着,等到了北邙即便你不在弟夫郎身边,也不怕弟夫郎受欺负。”邢堂明有点嫌弃秦襄的关系则乱,换个人遇上这事,指不定秦襄要冒出多少个鬼主意,结果到自己身上成了无计可施。
“也是条路子。”只是这样的人不大好找,娘子郎君有身手的多是兵营中人,现如今还没有正式退役的兵丁,其余退役的多半都是因伤退役,不说这人身手还能不能使出来,单是叫人远去北邙估计没人乐意。
“伤兵中手脚健全的不少,你去寻一寻也能找到一二,实在找不到儿郎也不拘,再聘两个照顾夫郞起居的哥儿就是。”眼下黑熊寨雇人算不上太贵,到了秦襄这个职位,更是不缺雇人作差那三瓜两枣。
“那我先去雇佣行问问。”雇佣行是从前人牙行改的,也做中介生意,只是现在雇佣行里做事的再不是从前的人牙子,都是些府学县学出身的人,一点不见从前人牙行的腌臜。
“大当家的信你还没回。”邢堂明把想要逃跑的秦襄抓了回来,总不能这事还要过他的口给大当家说道。
秦襄逃跑失败,讪讪的站在桌案前,不得已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准备给大当家汇报成亲的事。
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与大当家关系好,想着成亲竟然都没有告诉大当家一声,颇有些心虚罢了。
但天地良心,他与夫郞亲事并未大张旗鼓办,加上当初邢堂明在容州催他回去催的厉害,急急忙忙在祁州领过婚书,他就带着夫郞回了容州,忘记告诉大当家一声罢了。
谁知道这一忘就忘到了今日。
对于秦襄的嘀咕,周肆是不知道的,但收到信瞧着人已经成了亲还是没忍住挑眉,倒也不生气,而是在想今年怕是个结亲的好年头,不然怎么他手下的人个个都有喜讯传来。
可惜没喝上秦襄的喜酒,等日后要秦襄补回来才是。
于是一来一回的功夫,容州港口早有海船准备好了粮食兵器,连着秦襄一家子往北邙去,走陆运实在不如海运方便快捷,加上现在容州到本州岛的航线已经走熟了,也知道哪个季节过去安全,免了陆地上的舟车劳顿。
秦襄一走,容州的要务都落在邢堂明一个人身上了,容州地界大的没边,又有海贸要管理,有秦襄在邢堂明都恨不得分成两半用,秦襄一走,那分成四半也不管用了。
求贤令一封封发去祁州,不说大当家派遣一个跟秦襄一样厉害的家伙过来帮他分摊工作,怎么着也得有张咏江楼那样本事人才是。
黑熊寨近几年出头的人不少,多是江州书生,也有早早从府学县学出来做事的孩子,苏梓当初十三岁的年纪就去管县城,如今更是被调到琼州做事,才这个年纪就有如此成就,道一句前途不可限量也是应该的。
只是能够得大当家信任做到更高位置的人才没几个,还有不少都还被派去蜀中琼州做事,过来容州的怕也是新手。
“文雪卿?这哥儿是谁?我怎么连名字都没听说过。”邢堂明双眼无神的看着新调令,他虽然在容州,因为邸报的缘故也对黑熊寨其他州的情况知道不少,就说各州的人员调动,黑熊寨邸报也开辟了一页专门公告。
莫说祁州,就是琼州榆州地方县令的名字邢堂明都是看过的,可文雪卿这个名字绝对不是地方官里,莫不是今年才考核过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