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的话，自己手上的血，比零更多，毕竟自己是狙击手，而波本是情报人员。
心态的调节对于卧底来说是必修课。在坚持本心、不被拉入黑暗的同时不被察觉异样、往上爬。
但本质上是正义一方的人，不管多少次，在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的时候，都还是会难受。
会自我质疑，怀疑自己的本心与所作所为。
明明是想要保护的，想解决黑暗、避免更多人的死亡。
可现在，亲手剥夺性命、造就这个结果的，是本属于光明一方的……卧底公安。
‘zero……’
景光心情沉重地用脑袋慢慢蹭了蹭男人的外套，感受着外套内侧挥之不去的血腥气。那种刺鼻的味道让他本能的反胃，然后是心疼。
猫咪用爪子挂在外套上，那种重量，还有尾巴上绒绒的毛发擦过手背的感觉，让浑身同时散发出危险气息和某种摇摇欲坠的迷茫感的男人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身上的毛绒绒，然后一点一点的，气息缓缓平静下来。
“光酱。”
金发深肤的男人用略略有些低哑的声线叫了一声猫咪的名字。
“胆子真大呢，这么重的血气，你还敢扑过来……”
降谷……或者说，波本，把外套上挂着的布偶“摘下来”，另一只手罩住猫咪的脑袋，揉了揉，没再说话。
良久，他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之前被扑鼻的血腥气吓得退开的哈罗，这时候也缓过来，慢慢靠近，卧在了男人脚边。
降谷弯腰拍了拍它的头，又重新把自己陷进沙发。
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
景光窝在对方怀里，用尾巴轻轻地摩挲男人的手背，然后微微探起身，用毛绒绒的侧脸蹭了蹭对方的脸颊，略微湿漉的猫鼻尖拱上对方的鼻尖。
景光非常相信零的自我调节能力，毕竟，对方已经当了这么久的卧底，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但这不影响他还是会担心幼驯染。
可作为一只猫，这个时候，能做的，或许就是在他身边陪着他吧。
光喵把头深深地埋进男人的颈窝，任由对方的手一下一下，梳理自己背上的毛。或许，也是在一下下平复男人自己的心情。
半晌，降谷身上的气息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叹了口气，振作了一下神色，掏出用于公安联络的那部手机，给风见打去了电话。
光喵卧在他的膝头，眼睛蓝幽幽地望着男人的下颌，听着对方说话。
“……组织又一次在怀疑我了。……不，不是Gin，这一次，是Rum。……啊，是的，身为情报人员的我也接到了行动任务，Rum说，‘哪怕是情报员，也不会手生到忘记如何杀人了吧’。……最近应该会有多次类似的行动任务。
“……嗯，目的是看出我的破绽，有没有抗拒的情绪，或者偷偷帮助任务对象逃走。……这段时间减少接触，一定要谨慎，加强保密工作。我这边……有些任务不能动手脚，但真有非常无辜的人的话，还是会想办法联系你，看看怎么样救下来……风险是必然的，没有风险要我这份工作存在的意义何在？……嘶！”
电话那头的风见急得声音立刻大了，景光都能听到：
“降谷先生！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家里养的猫用爪子抓了我一下。”
金发的男人回答，垂眸对着膝上的猫咪微笑：
“今天怎么了？这么不乖。第一次伸爪子挠我啊。”
啊……
景光低下猫脸一看，才发现因为心情焦躁没控制好，不知不觉，自己的爪子从肉垫里探出来，抓上了零的腿，连裤子都戳破了。
它赶紧收回爪尖。
降谷空着的手揉揉它的头，没放在心上，很快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沙发上沾染的痕迹。
景光内心却是翻江倒海。
Zero又一次被怀疑了。只是组织日常的多疑谨慎，还是……因为受到了自己那天以人形出现的牵连？
必须尽快搞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为了零的安危，再也不能没有进展了！
第30章
“光酱也稍微清理一下吧。刚回来的时候，你扑过来，身上也沾到血了。”
降谷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出来，腰上围着浴巾。
光喵：……
Zero给自己洗澡什么的……
虽然说是只猫吧，但还是……
上次因为担心扯痛对方伤口，不敢大力挣扎，被按在水盆里之后反抗无效只能顺.从了。
对方的手一点点从头摩挲到脚的感觉，让它整只猫头皮发麻，又尴尬又舒服，只能哼哼着接受。
后来被翻个面，对方拿着宠物用沐浴露清理腹部的时候，手指非常仔细地一点点给毛毛打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