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他在自己紧紧的捂上他的嘴的时候瞪大的眼,里面压抑不住的难以置信和将死都不曾止息的浓烈爱意在那一瞬间迸乍而出,激的她几乎要脱口喊出停手。然后她就看见他松开了护在脖颈上几乎要被勒断的手指,放任那要命的绳索紧紧的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直直的看着她,仿佛忘记了挣扎只顾着看她,“奴才护着您,就只能到这儿了”,她看清了他藏在眼底的话。
他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儿,吊着一最后口气向阎王爷争出个不认命来,顺着她偷偷塞给他的蛛丝好不容易爬回人间,又因为她不得不在皇帝面前做戏,结结实实在碎瓷茬子上跪了一日。得罪了贵妃娘娘的下贱奴才,没人敢也没人想着给他治,只嘲笑这个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恶太监肯定完了,他瘫在庑房里大病一场,差点儿死了。
永寿宫那时候被盯的紧,她不敢让春婵这个显眼的大宫女来给他送药,更不敢支使其他宫人,满宫里竟只有她自己是个自由身,于是她换了小太监的衣裳,头一次从专开给他的暗门里摸出去,摸着看不太清的黑夜,小心翼翼溜进他的庑房,给他送救命的药。
她看见躺在破败床铺上的人瘦的脱了形,只瞪着一双满是不甘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脸上没有一丝活人气儿。她那时候突然想,之前自己病得快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模样?然后他眼神迟滞的转过来,盯了好久才仿佛突然认出了她。她看见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听见他用暗哑虚弱的声音焦急的说,你不能来这儿,快走。
卫嬿婉抬起眼看着抱着她的这个人,他慢慢的养回来了,却还是瘦削的厉害,揽着她肩背的胳膊上全是骨头,不比太湖石硌得轻。她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罢了,交易就得有买有卖。然后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
进忠顺着卫嬿婉动作没有抵抗,由着她解了两个人的太监凉帽搁到脚边,又被她带着身体轻轻转了一圈,两个人换了位置,变成了她压着他靠在石壁上。都行,这样他更好抱着她,免得背后的石壁粗糙,磨破她柔软娇嫩的脊背,进忠颇有些急切的亲吻着她主动递上来的唇,一边用舌头勾她灵巧软嫩的舌尖,一边分出了最后清明的一份心神想着。然后他就彻底放任自己沉进了名为嬿婉的温柔波涛里。
卫嬿婉被进忠紧紧的抱着,像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亲吻她的唇舌,一开始还是她主导的多些,可是进忠学得太快了,他很快从生疏变得熟稔,亲到后来慢慢掌握了主动权。她被他深吸着唇舌探吻,一条灵巧的舌头搅得她口中蜜涎翻腾,他亲的又急又狠,涎水几乎要含不住,从两人紧紧贴合着的唇瓣中被挤出来,沿着下巴滴落到前襟领口。她被他亲的呼吸不畅、脑袋发蒙,身体里一阵一阵的酥麻几乎从头贯穿到脚,她腰腿酸软的几乎要站不住了,只因为被他紧紧搂着腰,又兼着这里空间狭小,才没滑坐到地上去。
这个狗东西,得寸进尺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卫嬿婉虽然被他亲的脑子发蒙,但神志思绪却还是清楚的。进忠遇上了她的事就疯的厉害,卫嬿婉知道,他借着此地隐蔽,又深夜无人,是一点儿也不收束自己的情欲和动作,他放任自己情动,欲火翻腾推着他肆无忌惮,一双手仿佛着了火一样在她腰间腹背游走,要将她揉碎了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
这个疯狗,卫嬿婉听他咬着她的耳廓舔吮之际喘得厉害,心想要是给她留下印子,她还怎么去侍奉皇帝?而且他亲得太深也太久了!万一有人半夜来御花园溜达,他的呼吸和喘息这么重,会给人听见,万一那人好奇心重偷偷溜进来看,他们就死定了。虽然这宫里太监和太监也有配对的,但是她顶着这么阖宫上下都认识的一张脸,怎么瞒也瞒不住。
卫嬿婉觉得她要不出手制止,不可能指望眼前疯狗一般不管不顾、只一味沉沦求欢的人自己停下来,她松开攀着他肩膀的一只手,推了推他,试图把自己从他怀里撕出来——至少让她喘口气儿,她快被他勒死了!
感觉被他紧紧按在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进忠从满脑子都是“吃了她”的翻滚欲念中抽出一丝清明,微睁了眼看她。映入眼帘的美人神色仿佛有些恼,可是她被他亲的软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脸色娇红,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波光潋滟。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一副怎样的旖旎春色吗?进忠看着怀里这个见他睁眼又加了点力气推他的落了凡尘的月仙,拿那样一双眼睛瞪他,还不如说在勾引他。于是进忠没管她神色中的那抹恼意,放开原本掐在她或可盈握的纤细腰肢上的手,抚上她的后颈,使了力压向自己,又在她掀起的欲海里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