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直接蹙了眉:“愉妃怎么空口白牙污蔑本宫?罪奴凌云彻的确曾奉皇后旨意去过永寿宫,可他连本宫的正殿门都没能进,一应赏赐都是王蟾他们接的,又怎会从本宫这里带回什么破戒指?还是这种成色的,本宫从晋为皇上嫔妃之后就再没见过这种粗劣的饰物了。愉妃如此以下犯上,诬告高位嫔妃,你在后宫多年,比本宫为后妃的时间都长,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宫规礼法都忘干净了不成?”
愉妃一时更加惊怒,脱口而出道:“不可能,你明明屏退左右,与凌云彻在殿内交谈良久。”又去向寒着脸的皇帝叩头,求皇帝把相关人等押入慎刑司严审,必定有人抗不过严刑,会招供实情。
皇帝被气得笑出了声,看着慌不择路、胡乱攀咬的愉妃,仿佛看着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疯狗:“招供实情还是屈打成招?愉妃平日里就是这样随意对宫人们加诸刑罚的吗?朕的后宫里怎么会留有你这种心思歹毒的毒妇,往日那些不争不抢、温柔体贴的做派这就演不下去了?”见愉妃还要再辩,皇帝直接不耐烦的点破了她那些阴私伎俩:“行了,用不着去审永寿宫的奴才,自从你叫江与彬偷换了炩贵妃孕中用于开胃的药包,朕就派人盯着了。还是你觉得,朕养心殿里的奴才也要押去慎刑司过审?”
愉妃听完心中大骇,皇上怎么会知道她叫江与彬......皇帝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连她慌乱中更加磕绊的申辩都懒得再听了,回身坐回御座,刚准备以试图谋害皇嗣、以下犯上诬告贵妃的罪名把愉妃降位禁足,就见下面立着的炩贵妃脸色突变,神色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肚子,口中急速的开始吐气,身子立马就要往下瘫软。皇帝眼见炩贵妃身下似乎顷刻间就见了红,忙三两步跨下来,一把揽住了要往后仰倒的炩贵妃。
卫嬿婉从刚才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就隐隐的觉得跪在她旁边的愉妃身上有些香,但是因为在御前,又闻着是后宫常用的香料味,所以才不曾上心。但是她肚子突然抽痛不已,又见愉妃身上绣的花似乎红的有些异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终究还是不小心着了道,虽然她没闻出海兰身上的香味究竟有什么问题,但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销毁证据。卫嬿婉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薅住了试图躲远的愉妃的衣角,剧痛之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身上、什么味道?”
皇帝听见她这一声几乎听不清的质问,眼神锐利的盯向了神色更加慌乱、急欲躲闪的愉妃,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这愉妃好大的胆子!一伸手直接撕扯下了愉妃身上半片旗装衣料,凑到鼻下一闻,只觉香味略有些绵重,不过仔细看这花样子颜色……他当即就拧了眉,张口喝到:“来人!拿下愉妃,押入慎刑司候审,将侍奉愉妃的宫人全部扣押,王福,叫进保把进忠换回来,让他连夜刑讯,务必叫他们全部吐口。”卫嬿婉此时肚子疼得仿佛连心脏都一起直抽抽,她手里再抓握不住,在疼昏过去之前,看向皇帝模糊的脸,努力挣扎着含混的说了句:“皇上,救孩子、先救...孩...”话还没说完就直接一垂头,昏了过去。
皇帝低头一看怀里的炩贵妃已经昏过去了,直接就气炸了肺,一脚踹开仿佛吓蒙了的愉妃,抱起昏迷的炩贵妃就往养心殿后殿的龙床走去,经过王福的时候看他还被这惊变吓得呆愣着,又抬腿狠踹了他一脚,把这个不经事的狗奴才踹了个趔趄,怒喝到:“还不快滚出去召太医!”
王福都快吓傻了,这位要是出了事,他师父能直接扒了他的皮。早有小太监上来押住了面如死灰的愉妃,王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先找人赶紧去召包太医来养心殿、给炩贵妃娘娘固胎或催产,又派人立即去羁押愉妃宫人,期间甩了个眼神给一个眨眼睛瞧他的小太监,小太监趁众人忙乱,找了个空档一溜烟儿跑了,领命去给宫外正在各处送腊八粥的进忠公公报信。
【愉妃:这不对啊?!】
【嬿婉:哪儿不对了?等我生完崽子,给你捋捋?】
第121章 报应
炩贵妃在腊八节这一天给皇帝生下了他们的第三个儿子,阿哥里排行十六,只是因为不到九个月被药物刺激的早产,生下来便被诊出了体弱和易犯心悸之症。包太医擦着满头大汗,小心谨慎的回禀皇帝,说臣只能勉力调养,若得上天庇佑,皇十六阿哥便能得以长大成人。
皇帝拧了眉,倒也没说什么,叫包太医带着太医院一众太医都好生照看着,只是皇室子嗣正式取名一般都意重,容易压命,皇帝为了让这个出生便有不足之症的小阿哥能安安稳稳长大,就暂时没正式取名,只让炩贵妃先取个小名儿叫着,等养过了一旬,身体壮实了,十岁以后再亲自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