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梁错狠狠一拍案几,道:“朕养你,是来镇守赵河的,不是让你拿着民脂民膏,在赵河养祖宗的!”
“陛下饶命!卑将知罪!卑将知罪!”
若说水军,大梁最精良的水军,那便是曲陵军了,可说是有且仅有的最为精良的舟师,其他的舟师更像是过家家。
刘非对梁翕之招招手,二人走到一角,道:“非之前看过这位仇将军的履历,他以前似乎在侯爷手下当过兵?”
梁翕之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他以前在我手下做过校尉,后来便分出去了。”
仇亢也曾经是曲陵军的一员,有过舟师作战的经验,因此才被调遣到赵河做镇军将军。
刘非问道:“这位仇将军,秉性如何?人品如何?”
梁翕之回忆道:“秉性好像挺耿直的,很是老实一个人,不过说实在的,他在做校尉的时候,战功便那么回事儿,也就是机缘太好了,否则就这点子能力,怎么能做镇军将军呢?”
刘非了解了一些,走回来,对梁错耳语道:“陛下,想知晓这位仇将军是否说谎,试一试便知。”
“如何试探?”梁错道。
刘非眨了眨眼目,示意梁错看自己的。
刘非道:“仇将军,水匪一事暂且搁一搁,你去将赵河的四柱黄册拿出来,请陛下过目。”
“四……四柱黄册?”仇亢惊讶。
所谓的黄册,就是记录地丁、赋税、钱粮、经费等等的册子,因着封皮大都是黄色,所以唤作黄册。
这四柱黄册,分别为: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这四类,火耗银钱也在其中。
刘非挑眉道:“怎么?仇将军可是有不方便?”
赵河功曹贪赃枉法,这四柱黄册之中一定有猫腻,如果账面做不平整,肯定会牵连出更多之人,因此刘非想要查一查四柱黄册,如果仇亢多方阻拦,那么这个仇亢,必然也是贪赃之一。
仇亢道:“不不不,卑将这就去取来。”
仇亢令人去取黄册,很快,一摞一摞的四柱黄册便被取来,因着记录颇多,数量自然也不少。
刘非快速浏览这些黄册的分类,走过去,直接抽出一本,开始翻找火耗的记录,翻着翻着,蹙起眉头,道:“陛下。”
梁错拿过刘非手中的黄册查看,啪一声将黄册扔到仇亢面前,道:“这是怎么回事?”
摊开在地上的黄册乱七八糟,里面竟然有火烧的痕迹,重点的几页全都不翼而飞。
仇亢咕咚一声跪下来,磕头道:“陛下饶命,这并非卑将有意篡毁黄册,是……是那些水匪……他们之前冲入府署,曾经放了一把火……烧、烧毁了很多文书,这黄册,还是卑将拼死抢救,才抢救下来一些。”
“又是水匪?”梁错冷声道:“好啊,水匪竟是连官家府署都敢烧?若不是他胆子太大,便是你胆子太大!”
仇亢磕头道:“卑将不敢扯谎!不敢扯谎!是真的!”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士兵跑进来,看穿着,合该是赵河的士兵,仇亢的手下。
那士兵仓皇跑进来,还摔了一跤,跌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跑,狼狈至极。
“放肆!”仇亢呵斥:“慌慌张张,成甚么模样?!”
那士兵惊慌道:“将军,水……水……水匪!又来了!又来了!”
“甚么?!”仇亢一个激灵,身子摇晃,险些一翻白眼便要晕过去。
梁错冷声道:“水匪?便是那你口中,烧毁四柱黄册的水匪?”
仇亢颤抖的道:“正是啊,陛下!”
士兵道:“那些水匪,朝……朝府署来了!正在进攻府署,将军,快想个对策啊!”
梁翕之拍案而起,道:“甚么水匪,一把子贼而已!让孤会会他们!”
仇亢道:“侯爷,您可千万当心啊,那些水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狂贼!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侯爷您身份金贵,千万……”
“哪来的废话!”梁翕之拨开仇亢,对梁错拱手道:“陛下,臣请命!”
梁错阴沉的道:“好,曲陵侯即刻点兵,赵河兵马,任由你调配。”
“是,陛下!”
梁翕之十足不屑,立刻起身,带着晁青云快速去点兵。
仇亢着急的厉害,犹如火上的蚂蚁,团团打转,道:“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水匪心狠手辣,若是曲陵侯他有个三长两短,卑将……卑将……唉!”
刘非十足好奇,到底是甚么样的水匪,竟能让官家如此头疼,不,不只是头疼,甚至是惧怕,在梁翕之口中,仇亢虽然没甚么能耐,但是好歹领着大军,正规军难道还敌不过水匪么?
刘非道:“陛下,臣实在好奇,这水匪到底是何许人也,请陛下首肯,让臣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