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25)

梁错道:“可曲陵军的几位老将军,都是梁翕之的亲信。”

曲陵军的将领们,都是昔日皇长子的旧部,可谓是忠心耿耿,梁翕之离开京城来到曲陵之后,几位老将军因为怜惜他失去了父母,更是将梁翕之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珍惜,不忍心梁翕之吃一点苦头。

这些年曲陵军虽然相安无事,但梁错心中始终戒备,知道他们和梁翕之一样,都认为是自己杀了他们的主公,若有名正言顺的借口,曲陵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梁错幽幽的道:“朕若是将兵权放下去,不知梁翕之会不会倒戈,用矛头对准朕的心窍,但若不放权下去,便是放弃了舟师作战,绕道整个赵河,人力物力都需耗费,还会将战线拉长,便会将此次战役,变成一场比拼财力和耐性的旷日持久之战,到那时候……百姓又会埋怨朕是一个只会打仗,好大喜功的暴君昏主。”

刘非听着,感叹道:“做君主好似很难。”

幸而刘非没有选择暴露自己北燕四皇子的身份,相对比做皇室宗族,刘非更喜欢做一个“奸臣”。

梁错一笑,道:“难倒是不难,只是伤神。”

刘非道:“所以启用曲陵军,是伐赵最优的章程?”

梁错点点头,道:“也是最铤而走险的法子。”

刘非的眼眸微动,道:“其实曲陵侯为人,秉性不坏,反而重情重义,若不是如此,曲陵的那些老将军们,也不会忠心于他了。”

“确是如此。”梁错道:“这个侄儿,朕是最了解的,翕之与怀信怀佳,与朕都不差几岁,想当年一同在学宫习学,还惹了不少事端,哪一次不是一起扛下来的?”

回忆起当年,梁错的唇角竟挂上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怅然,不知何时,他已然变成了孤家寡人。

梁错自嘲的一笑:“都过去了,如今的朕,根本无法自证清白,在百姓的眼中,朕就是个弑兄杀嫂的暴虐之君,又如何能强求仇人之子相信呢。”

刘非笃定的道:“那陛下便不要自证。”

“不要自证?”梁错奇怪。

刘非点点头,道:“陛下若没有做错,最忌讳便是自证,当年之事,老冢宰已故,没人知晓其中真实,曲陵侯自不会相信。为今之计,不是令曲陵侯相信,而是令曲陵侯感动。”

梁错愈发的奇怪,道:“感动?”

刘非拱手道:“臣斗胆,请陛下率领羣臣百官,前往皇陵祭祀先祖,若陛下能放得下身段,在曲陵侯面前,为皇长子祭扫,兴许无法打消曲陵侯的猜忌,但这必然是和解的契机。”

梁错幽幽的道:“祭扫。”

身为一国之君,每年腊祭都会祭扫先祖,但不会有人特意为皇兄祭扫。

梁错听罢,并没有任何不愿意,道:“兄长是为护朕而死,朕自然愿意为兄长祭扫。”

刘非道:“这样便好办了,若陛下信任,请将祭祀一事,交给臣来置办。”

梁错点点头,道:“难为刘卿你有心,你还在养伤,朕便要劳累你了。”

刘非恭敬的拱手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幸事。”差点忘了自己还在装病……

“对了刘卿,”梁错欲言欲止,咳嗽了一声,道:“日前那个契书,朕思来想去,那日朕饮得酩酊大醉,所以……”

刘非挑眉:“陛下想要毁约?”

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毁约呢?

可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穿女服呢?

若在毁约与穿女服之间选一个,梁错宁愿食言而肥,梁错刚要开口。

刘非幽幽的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道:“臣刚从青云先生那处拿了一些新的图册,本想与陛下一同研习,既陛下欲要毁约,那臣便将这些图册,还给青云先生罢。”

甚么图册?分明是春宫图!

梁错心头一震,莫名酥酥麻麻的,原刘非也中意那日的新鲜姿态?梁错隐约记得,那日刘非哭得很惨,仿佛可怜的小花猫一样,嗓子都哑了,呜咽哀求,还以为刘非被自己欺负狠了,并不喜欢,没成想……

梁错连忙道:“别还回去,既然拿都拿了。”

刘非缓慢的眨眼,歪头看向梁错,道:“陛下可还要毁约?”

梁错硬着头皮,一狠心道:“朕一言九鼎,从不毁约。”

刘非轻笑一声,笑容之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狡黠,道:“那陛下何时女服?”

梁错压了压狂跳的额角,道:“……改日。”

*

“侯爷。”一个黑衣武士跪在地上叩首。

梁翕之负手而立,站在大皇子府中昏暗的树荫之下,嗓音幽幽的道:“伏兵准备的如何?”

“回禀侯爷,”那黑衣武士道:“一切按照侯爷安排,已然在皇陵的必经之路上,秘密的安插了咱们的伏兵,只等那暴君前去祭扫,必定叫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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