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棣把身后的门一关，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晏霜辰的身边。
严棣的面色看起来没有晏霜辰那么的冷漠，但是多多少少没了几分温度。
他冲着陆折一挑眉：“开始吧，说说你和沈白舟的事情。”
陆折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严棣的那副样子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
他扶着椅子的把手，又坐回了椅子里。
他语速飞快：“近一个月前我和白舟在一起了。”
“客观一点就是我和白舟相处下来日久生情了。”
“主观一点或许就是当初见到白舟第一眼，是我一见钟情。”
“我不是单单喜欢白舟长得好看，我是喜欢他这个人。”
“和白舟在一起是我深思熟虑的，没有任何冲动的意思。”
“报告完毕。”陆折一口气说完，无辜地望向晏霜辰和严棣。
晏霜辰面无表情地道：“这些话上次你算是说过了，说点别的听听。”
陆折：“……”
陆折不知道还能讲什么，但是真要他再讲点什么，那不就剩他和沈白舟的相处了。
想到他和沈白舟最近是怎么相处的，而这些话要是去告诉晏霜辰，陆折觉得比杀了他还尴尬。
他就这么愣愣地望着晏霜辰，说不出话来，反而耳根子红了。
严棣眼尖，瞧着陆折红透的耳根子就知道陆折想歪了。
他轻咳一声吸引陆折的注意力：“你辰哥是想听一听，你和沈白舟是怎么在一起的，谁先提出来的。”
陆折意识到自己想错了，闹了个脸红，脚趾都快要把鞋底抠烂了。
他调整好心态：“就之前我去大学里取景和取材……”
陆折把他喜欢上沈白舟的心里路程说了一遍。
然后他又把先前关于沈白舟和他在一起的因素讲述了下。
陆折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陆折说完后，会议室里静默了许久。
越是安静，陆折心里越忐忑，他想不通两个哥哥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
他忍不住去看晏霜辰和严棣的反应，只看到了晏霜辰和严棣一脸的一言难尽。
陆折：“？？？”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他怔然地道，“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严棣恨铁不成钢地捂了下额头：“我猜的果然没有错。”
陆折更懵了。
严棣解释道：“陆折，沈白舟的病情恢复了么？”
陆折摇头，无奈地道：“哥，白舟的病情你不是都知道吗？怎么还问我啊？”
严棣“啧”了声：“你明知道沈白舟的病情，你就这么和他在一起了？”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他道，“是沈白舟的病情才导致他想和你在一起。”
“心理医生说过什么？沈白舟这种情况免不了会给自己塑造不同的心里世界。”
陆折看着严棣没说话，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沈白舟从一开始就在心里塑造了有他的世界。
可是真当他满心欢喜的和沈白舟在一起，他早就忘记了这个事实。
现在有人将这个事实明晃晃得在他眼前撕扯开，他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有茫然，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他抿紧唇的样子让严棣心中一软。
毕竟是自家宝贝弟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他也不忍心打击他。
严棣捏了捏眉头，略显头疼：“我不会否认沈白舟喜欢你这件事情。”
“小折，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
“我和霜辰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你在和谁谈，对方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你既然想要和沈白舟在一起，你就要做好以后沈白舟病情恢复的准备。”
陆折目光微闪地看着严棣一张一合的嘴巴。
他很清楚严棣话里的意思。
沈白舟现在病了。
沈白舟的病情为他们塑造了一个伴侣关系的世界，这是沈白舟喜欢上他的前提。
而他，没有任何因素，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沈白舟。
倘若以后沈白舟病情恢复了，就只有两种可能——
沈白舟会继续和他在一起。
或者，沈白舟没了过去的记忆，把他们所有的时光都当做了让他恢复病情的治疗罢了。
这第二种可能，就是要他对未来做好的心理准备。
这也是当初他的两个哥哥为什么要忠告他，不要陷进他与沈白舟的关系里。
陆折身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冷得他从头到脚都想发抖。
恋爱果然能让人忘记最直白的现实。
他宁可这辈子都不要有人来提醒他，他和沈白舟在一起的前提……
是因为沈白舟的病情。
陆折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会议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