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公孙蓉来了几分兴致,示意他说说看。
杨轩凑近了些,说完,他问:“所以,能否帮我?”
大抵觉得他的计划很不错,公孙蓉神情微变,回应道:“帮忙可以,不过,正所谓有往有来,我帮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呀?”
杨轩早有准备:“七夕女儿节那日,我给秦远放一天假。”
公孙蓉眸色一亮,狡黠笑道:“成交!”
就喜欢如此徇私枉法的。
傍晚散值过后,公孙蓉去了杨府。
萧玥成日闷在屋子里,一见到她,整个人欢腾得近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留人用过晚膳,又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通,赶在月上梢头之际,萧玥将公孙蓉送出了屋子。
书房里点了灯,杨轩已经回来了。
公孙蓉下意识瞥了眼,转回头,朝萧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五月廿五的傍晚,我派人来接你!”
萧玥笑着点了点头。
直到公孙蓉那道意气风发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萧玥才一面思忖一面往回走。
五月廿五是蓉儿的生辰,该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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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正司。
里间下了帘子,顺着轩窗的罅隙,几缕烈阳桀骜不驯地钻了进来,打在铺陈的灯纸上。
杨轩执笔,一炷香后,又一幅画落下。
此时,秦远走了进来,道:“将军,您要的浏阳县工匠,已经找来了。”
浏阳县,以做焰火出名,据说,哪怕没有图纸,县内的能工巧匠仅听客人的描述,也能做出符合对方心意的焰火图案来。
“好,”杨轩放下笔,点了点头道,“做孔明灯的木料也备好了?”
“是,都放在后院里了,”思及将军要的孔明灯数量不少,秦远有些担忧,“将军,当真不用属下们帮忙么?”
杨轩把面前的灯纸放置一旁,又抽了张新的灯纸过来,淡声道:“不用了,这几日的文书,还得你们多操心。”
他们十二个人都很乐意替将军分担公务,毕竟平日里还没这个荣幸。
见将军眼下能将公主看得比公务重要,秦远心中甚是欣慰。
同样的画已经落成好几幅,看上去栩栩如生。
秦远提起方才那张道:“将军是狼,那一旁的小白兔,就是公主咯?”
杨轩目光落在桌上,淡淡一笑,算是承认。
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丫头更像是只小狐狸。
夜色已深,庭院里幽暗阒然。
窗扉只开了一道窄缝,萧玥坐在窗前,手中端着书,视线却飘在外头。
角落里的更漏显示子初一刻时,那道挺拔的身影终于跨进院门。
萧玥安下心来,方想让露茴伺候她就寝,就见那人步子一顿,转而朝这头走了过来。
萧玥愣了下,连忙站起身,一溜烟跑回了床上。
露茴铺床的手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门口已响起了敲门声。
露茴打开门,杨轩站在廊下朝里望了眼,只见床幔垂下,隐约透出一抹长发披肩的倩影。
“公主还没睡?”杨轩垂眸。
露茴点了点头,机灵道:“公主对一本书着了迷,看了一晚上了,将军有事儿么?”
杨轩面无表情,“又是在看什么奇怪的话本子?”
萧玥靠在床头,竖起耳朵,听罢,不由翻转到封皮看了眼。
《牡丹亭》,大家之作,哪里奇怪了?
露茴不知如何答,只默不作声。
好在杨轩也不是诚心想知道,“公主大病初愈,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说完这句,他转身回了书房。
萧玥撩开寝帐,在门扉掩上时捕捉到一片玄色的衣角。
他这几日又恢复了往常的习性,接近子时才回府,甚至更晚。
萧玥心下思忖。
难不成是知晓她那夜进了他的书房,惹他不高兴了?
毕竟父皇办公的养心殿,是素来不许后宫妃嫔进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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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廿五,傍晚云层涌动,晚霞散尽,将军府的马车如约停在杨府门口。
公孙蓉笑吟吟伸手,将萧玥拉上马车。
行至半途,萧玥发现这条路通往的是出城的方向,本以为是前往某家酒楼的她感到诧异。
可公孙蓉神神秘秘的,只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萧玥也没再多问,心想,大抵是考虑到她的身份不宜抛头露面,这才特意寻一处僻静之地吧。
夜幕降临后,烟火气息逐渐浓厚,出了城门往回望,只见炊烟袅袅升起。
萧玥很喜欢这种恬淡静好的感觉。
马车伴着清脆的铃铛声一晃一晃,大抵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处湖边。
湖上有人撑船而来,那人带着斗笠,大抵是船夫。
待船靠岸,公孙蓉牵着萧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