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的话意有所指,宇文庆连忙俯身行礼,“太子殿下的恩情,属下必当铭记在心。”
两人气氛相当融洽,小太子看着对方笑得憨厚,手指轻轻敲打在杯壁上。
看来这个军师的话应当不假,在与大商停战之前,暂且可以相信。
辽阔的北境战场之上厮杀不断一片硝烟滚滚,黄沙与鲜血混合在一起,不断有人倒下,渐渐堆成了一座尸山。
慕容辽领兵厮杀在最前方,他脸上已经被溅上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
狠狠咬了咬牙。
太子殿下让他守住北境,如今已经失守,两座城池,断然不能让大商败在他手里!
杀!杀!
眼里的血红充斥着愤怒,慕容辽沙哑的声音大吼一声,“杀——”
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紧跟他的步伐,迎着前方的敌人直直冲了过去。
天色暗下去又亮起来,昼夜不断交替。战场上的火光一直在持续。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辽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黑色的浓烟模糊了他的视线,灼伤的剧痛从肩膀处传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远离那燃烧着的尸体。
用长枪撑起身体,敌人已经冲过了封锁线,而大商的将士仅有少数人还在抵抗,慕容辽眼角一滴泪低落在身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大商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商!”
怎么成了今日的样子!到处都是尸骸,本该是大商的土地上站满了北冥的士兵。
反倒是躺着的,大多是大商的人,额头上尽是冷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的笑声,引来了不远处的敌人,“快,这边!”
慕容辽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长枪,眼神坚毅的锁定着那人,对着一名北冥士兵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
“欻!”
“啊——”
慕容辽的长□□穿了那小兵的身体,而小兵的长剑离慕容辽的脖颈只有一步之遥之时,一个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震得长剑嗡嗡作响。
“哟,慕容辽将军还活着呢?”
一个青年的调侃在慕容辽身后响起,大队兵马的脚步声在耳边传来,震得地面颤了颤,慕容辽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大商的兵马黑压压的站在他背后。
墨寒带着笑意的眸子,对他挑了个眉,手中把玩着两三个石子走了过来。
“怎么样?能不能走?要不我背将军回去。”
这小子。
“墨……”
慕容辽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浑身都泄了力靠在墨寒身上。
用力扶住慕容辽摇摇晃晃的身子,身后的将士们已然冲了过去与北冥的士兵交缠在一起,虽然整体的人数上不如北冥,但慕容辽认得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神玄营。
心中无端的有了底气。
“来人把慕容将军扶下去医治。”
墨寒抽出泛着寒光的长剑,嘴角泛起抹邪笑,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北冥的方向。
他怒喝一声,“将士们!”
“与本将军一起,铲平这帮杂碎们!”
神玄营的黑甲在交战中格外显眼,一个个伸手矫健,听了墨寒的话跟着他高喝一声,“铲平北冥杂碎!”
“铲平北冥杂碎!”
黑甲,气势磅礴的压阵与北冥大军旗鼓相当,墨寒飞身上前冲在了最前方。
“杀——”
呐喊声震耳欲聋!
战场上交战激烈鲜血横流。与此同时,仅仅停战了两天的西北战场此时的战况与北境不相上下。
陆时宴几乎每日都带兵亲征,西良的援军愈发的多,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伤。
流血的伤口看得安渝心中阵阵的刺痛。
伤兵的人数几乎是成倍的增长,安渝自发的接下了为陆时宴包扎的任务。
陆时宴无奈,安渝每次见到他的伤口都会红眼眶,他在无奈的同时,内心满是自责。
“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陆时宴握住安渝正在包扎的手,“不过两月,小渝相信我。”
这回答令人安渝眼神一亮,放缓了手下的动作,“当真?”
毕竟六年前两国可是交战了四年。
陆时宴的大手揉了揉安渝的额头,语气加重了些,肯定到道,“当真。”
即使怀疑安渝也想让这句话变成真的,他佯装不信,“如果太子殿下食言的话,欠我的补偿就要凑足三个了。”
陆时宴不顾身上的伤势,一下子把安渝抱在怀里,“那可不行。”
逗得安渝阵阵发笑,又立马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快坐好!你的伤口。”
战场上厮杀的声音遥远又真切,西北的白日比京城长很多,安渝总是眺望着那个方向,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这两个月,安渝跟着云梁也学了不少的医术,对于轻伤,他已经可以熟练的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