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几个宫女见柳贵妃身侧的嬷嬷使了眼色,连忙上前把人按住,拿起碗中的荔枝就往宇文氏嘴里塞。
“唔——”荔枝被吐掉,宇文氏被按在榻上面目狰狞,“贱人!柳云如你个贱人!”
那地上的荔枝夹杂着泥土直接又被塞了进去。
柳贵妃拍了拍手,将那张纸收好,起身拍了拍身上鹅粉色是衣袍,“姐姐看这身额粉色的袍子可好看?”无奈叹了声气,“当时小八走的时候便是穿的这鹅粉色。”
宇文氏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顿住了,“媛儿,媛儿怎么了!”
“姐姐还不知道?”柳贵妃惊讶的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想必二殿下是怕娘娘伤心,所以才没说。哎,小八在前往北冥的前一天,被西良截杀了!”柳贵妃无奈叹了口气,“否则大商怎么与西良开战呢?”
荔枝还在往宇文氏嘴里塞,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愣愣的趴在榻上。
柳贵人招呼宫人们,“走了。”步伐轻快的转身走出了这间发霉发臭的屋子,柳贵妃长吐一口气。
宗嬷嬷被扔在角落里无人管她,柳贵妃走着走着突然转头看向身后那从未发声过的小侍卫,“沈大人,可都听见了?”
沈横面色凝重,“谢过贵妃娘娘,臣都记下了。”
柳贵妃嗤笑一声转过身去,“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唤我一声姐姐。”
“是。”
一行人踏出的那深红色的宫门,突然从身后的院子中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听得便叫人觉得心痛。
柳贵妃上了车辇,“走吧,怪吵的。”
“起——”
蒙蒙亮起的天卷起一片尘埃,安渝不知在营帐外坐了多久,他打了个哈欠,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晨间的风吹起来还是那么萧瑟,远处的破晓散发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光。
空气中灰尘的味道和那天早上他在府中闲逛的感觉很不一样,西北下了这么久的雪,也还是这么干。
揉了揉鼻子,哎,当初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也经常四五点钟就醒了,不过那时候是因为身体不好,总觉得喘不过气来,医院的病房里总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现在莫名有些怀念,那股味道还挺让人觉得安心的。
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好像大地被惊醒,安渝抬眸眼中一亮,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的天际,良久,那边渐渐有了更多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影在天与地的尽头晃动。
他们回来了。
安渝站起身,满眼期待的看向那边。
陆时宴远远就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明明冷的发抖却还站在那紧紧看着他们,陆时宴眼中的肃杀消退,再睁眼时就是满目的柔情。
“吁——”
阵阵马蹄的嘶鸣声响起,在昏暗的晨间激起一阵黄沙,陆时宴摆摆手,那衣服破败的将领嘿嘿一笑,他都懂。
立刻听从他们主帅的吩咐,将领带着兵马从一侧回了军营,不久之后军营里又嘈杂起来,烧水煎药的声音充斥着。
陆时宴纵马到安渝面前,看着安渝红着的眼眶心里阵阵心疼,眼神垂下,莫非墨影……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无事,小渝已经很勇敢了。”
“墨影不会怪你,无事小渝。”
声音轻柔的在安渝耳边响起,他被陆时宴抱在怀里,男人身上的铁甲上还有阵阵的血腥味,安渝用力退开一步,“你有没有受伤?”
安渝的手慌乱的在陆时宴身上摸,怕找到伤口,又怕他瞒着他。
陆时宴转了一圈,“无事,别担心。”
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眼角划过一滴泪,陆时宴是为兄弟们报仇,他支持他,也担心他。
“你刚刚说墨影什么?”
陆时宴一怔看着安渝疑惑的眼神,他顿了一下,缓缓开口,“墨影……”
安渝噗哧一笑,红着眼眶,肩膀抖动个不停,带着心疼的眼神看上他,缓缓开口,“怪不得你刚刚那个眼神,放心吧,墨影已经醒了。”
陆时宴眼神一亮,像是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重复问了一遍,“当真?”
安渝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昨天晚上一切顺利。我们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已经走了。”
“我们派了两个小兵看守,昨天夜里他就已经醒了,小兵去找了云梁,我担心会有意外,同云梁一起去看。”
两人肩并肩向营帐类走去,他的大手紧紧牵着他的手,眼神中夹带着笑意,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撩开门帘。
“嗯。”
“索性把脉后一切正常,云梁开了一些止痛的汤药,墨影喝下后又睡了。”
现在想想还有一些后怕,昨天他竟然就直接拉着云梁一起进行了手术,现在看来还真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