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却白了他一眼,“你不要说前线不让我去之类的话。”
男人一顿,又无奈叹气,“如今局势紊乱,大商与西良势必率先交手,墨与传讯而来称悉沉如今被禁足,领兵的如若不出错是大皇子悉云。”
“悉云未必会同我联手,此次怕是三方动乱。我担心你。”
安渝一阵无语,男人昨夜同各将军分析局势时的运筹帷幄现在怎得荡然无存,虽说如今即将奔赴战场,但他也不至于什么用都没有。
拍了拍一旁的包袱,安渝挑眉,“如今我好歹也是云军医门下的得意弟子,且那发射毒丸的手枪昨日也已经研制处理了,即便我不能帮到你什么,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陆时宴绝对没有怀疑安渝能力的意思,昨夜布局的又几处方案都是安渝提出的设想,大胆又出其不意,陆时宴自问想不出这般计谋,但毕竟怀中之人是安渝,他又怎能放心。
“好了,开战之后我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可好?”
沉默良久,陆时宴终究是妥协,“好。”
一路北上直至天黑,队伍驻扎在一座城池周围,这座城离前后两座城都很远,如今驻扎在这里也是人烟稀少,夜里寒冷的很,几处篝火都被风吹的燃不起来。
陆时宴的帐内,墨影闪身而进,手中的信鸽挣扎着被拿下了脚上的竹筒。
“临闻的信。”
陆时宴接过。
【江南玄机营一月来停止操练,昨夜整装走了一队人马。】
那张纸被揉碎了放进篝火里燃尽,安渝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拼音,看拼音这种事他终究要快过他们。
陆宥齐的玄机营有模有样学陆时宴,现在的人数也在十万人左右,现在一队人马肖然出动,必然是要北上,但江南离西北甚远,即便是小队人马不吃不喝也要一月左右,更别提是五万人的大队人马。
况且他们的粮草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现如今都未可知,只有等着日后的消息。
安渝裹着狐裘躺在铺子上,这次为了赶路没待他们豪华版马车,那种马车行进缓慢,所以如今即便是过夜也只能简单的扎个帐篷铺着毯子。
他不是什么娇气的人,现在这种环境比在外只能烤火的士兵好得多,最起码还能有热汤喝。
陆时宴也坐到踏上将安渝搂在怀里,握住他的手,揉了两下,“手怎么这么凉?”
“我一到冬日手脚都是凉的,不妨事。”
陆时宴沉默,只是将安渝的手握紧放到自己怀里,“小渝睡不着吗?”
“嗯,要不你同我讲讲几年前出征时,是否也是这般?”
陆时宴点头,“当时比现在着急很多。西良开战的很急切,当时西北驻军懈怠,一夜之间被打得溃不成军,京城得到战报连夜出发,夜里奔袭,三日后才得以休息。”
安渝没曾当时竟是那般,“然后呢?”
“本只有我一人带领十万大军前往西北,奈何军中将领不服气,丞相府如何干政也不能把国家安危置于死地,父皇遂派了一名老将军坐镇,随我一同出征。”
这老将军之事安渝却未曾听说,在京中也没见过这号人物。
“奈何老将军早年从战场回京之时便多病缠身,腿脚也不能承受多日的奔袭,在我们休整那一晚就病倒了,无奈只能留在城中休息养病。大军抵达前线的第三日老将军才到,却也未能痊愈。”
“云梁就是老将军从城中带回去的药童。”
安渝靠在陆时宴身上感觉暖和多了,“那岂不是那三天都是你指派坐镇?”
安渝都不敢想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带领十万大军守住边关,他十四岁时还嚷嚷着哥哥带他去宠物店看小猫。
“没什么经验,连纸上谈兵的经验都寥寥无几,”陆时宴说起那是神情淡淡,没有怀念也没有伤感,“母亲在世时曾爱与我说战术,外祖父也提到过,但西良来势汹汹,我没有其他招数,便以人数对抗。”
停顿了一下,陆时宴眼底划过悲痛,“一夜之间,两万将士惨死,抵挡住对面五千人,才守住一座城门。”
安渝默默握住陆时宴的手,他当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比现在的六皇子还要小两岁。
“直到老将军到了边关才稳住局面,老将军比外祖父还要年长,头发花白,身子被寒风吹得吃不消,身子越来越虚弱。不过老将军两个月来便让我大商占据了主导。”
“我也在他营帐之中学了两个月的用兵之道。”
转头对着安渝一笑,“我该叫他一声师父。”
“那些日子他虽然教我,却对我没什么好脸色,镇国公府叛国闹得满城皆知,军中无一人对我有好脸色。直至一次西良偷袭军营,大半将士都在前线,他正与我在帐中分析局势。那利剑原本在我身后,却被他挡了下去,我大喊一声,士兵才围过来控制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