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宋老三回来了,手里拿着买的崭新的菜刀,如果不是这菜刀包了起来,看走路这架势好像是要去砍人似的。
“爹,东西买完了?”
宋老三道:“嗯,就买把菜刀,对方竟然还想坑我。还好我识货,才没被他骗到。”
说完他又问道:“天色不早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陆清点点头,“放心吧,爹,都收拾好了,相公刚才已经放到牛车上了。”
宋老三点点头,“成,那咱们回家。”
只不过回家之前他们又绕道去了一趟牙行,这屋子他们不租了,得把钥匙还回去。
至于陆鸣接着租的事儿,到时候得去牙行这边拿钥匙,他们这边是不能把钥匙直接转交的,不符合牙行的规矩。
回去之后便是秋收了。
秋天的黍黍杆长得又高又壮,上头结的棒子硕大硕大的,一看就是个丰收的好头。
宋老大他们一人拿着一把镰刀到地里面去砍黍黍杆,这黍黍杆长得比人还高,人一钻进去,连个人影都瞅不见。
宋老大他们就赶趟似的一趟一趟的把它们砍完放倒在地上,直到把整片地全部砍完,这才坐在地上开始行一行的剥棒子。
这收黍黍比收麦子要繁忙不少,首先要把杆砍完,然后再剥棒子。剥下来的棒子还不能用梿枷这种东西给打打把籽给打下来。
这得一个棒子一个棒子的用手拨籽,很是麻烦。
所以当把地里的棒子全都抱回家之后,家里的大嫂二嫂还有宋玉宋夏他们全都加入了剥棒子的队伍中,一剥就是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看不见了才停下来。
就连家里的小孩都知道剥棒子,不吵不闹的,正是因为从小就知道种粮食辛苦,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格外的乖巧懂事。
剥下来的籽儿还要摊平在地面上晒干才能收起来,一道道程序忙活下来,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粮食晒干之后,宋老大赶着牛车去城里面交粮税。
今年交粮税只需要交一点,这让老宋家的人都喜滋滋的。要知道他们盼着这一天可盼好久了,要是放在旁人家,那肯定这粮税都全免了。
可是谁让他们家人口多地也多呢?所以还是要把这多出来的田地粮税补上的。
牛板车只装了几袋就装完了,按照往年他们交粮税,都得弄个板车自己拉着过去,一车根本不够,还得拉两车。
今年只需要装几袋粮就够了,从家门口一直走到村头,村里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
瞅瞅人家老宋家有那么多地,却只需要交那么一点粮,省下来的粮食都能卖钱,瞧着就让人羡慕。
本来去交粮税压根不需要那么多人去,但宋老大他们几个都争着抢着去。
一路上人家看到他们好几个人才交这么一点儿粮,纷纷好奇问他们情况。
宋老大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开始忍不住跟别人炫耀起来家里三郎考上了秀才的事,惹得周遭一块钱来交粮税的人们更加羡慕了。
宋老大他们几个脸上能明晃晃的写着:羡慕吧羡慕吧?我们家可是有个秀才公的!
秋收过后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这个时候也都该张罗起婚事了。
陆家也是一样。
陆鸣的婚事就定在了这秋收之后,家里这一季的田地都是陆家大房在种着,所以这粮食也轮不到他们来收。
秋收的这两个月,陆鸣自家没有什么田里的活要干的,干脆去给高宛一家帮忙去了。
不过两个人到底还没成亲,陆鸣就说是高宛哥哥的朋友,过来帮几天忙。
不得不说,陆鸣这个举动倒是让高家上下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等到农忙结束,高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他跟高宛两个人的婚事也就更顺利了。
他们两个的婚事还是在上西村的陆家办的,毕竟要请村里人和亲戚朋友们吃酒席,所以还是在村里办比较方便。
陆鸣平时在外面干活,结交的朋友也多。这回他成亲,有好多从外地过来的朋友参加他的婚事,来的朋友多,随的礼也就多。
不过乡亲们还有亲戚朋友们随的礼,姜氏全都收起来了,准备到时候给二儿子还有二儿媳妇儿。
王氏看着这么多的礼钱,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这本来是应该属于她的钱啊!要是这婚事是让她来操办的,那这些钱就全是她的了。
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氏那个老婆子把钱都收了起来,她看的眼睛都红了。
陆鸣成亲之后,一家子全都搬到了县城里,而宋声也逐渐临近开学的日子了。
随着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气温忽然转凉,树上原本繁茂的枝叶逐渐凋零,昭示着整个大地开始进入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