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你黑眼圈都堪比大熊猫了。”顾寄欢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点了些清粥和鸡汤，熬了夜胃口不好，清淡的能多吃点，等会儿到了我给你发消息去拿。”
“给我的啊？”李明月眼睛里笑眯眯地，喜不自胜的样子，“多谢师父。”
“不只是你的，还有钱护士长，还有护士站今晚值班的护士，都分一分。”顾寄欢道，“案头工作的资料发给我，我等会儿没事，帮你做一做，你吃了东西就回去睡觉。”
“多谢师父，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李明月没有再拒绝，只是心里微微一暖。
从医路上，她跟过不少前辈老师，却很少有顾寄欢这样的，从来不摆老师的架子，甚至还会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帮下属做案头工作。
对身边所有人都很照顾，性格又好人又漂亮，她都忍不住动心喜欢了。
可惜了，名花有主，而且对面还是她抢不过的存在，李明月也就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得了吧，你们就会拍马屁……”顾寄欢笑着应付了李明月一句，然后声音缓缓止住。
“怎么了？”李明月顺着顾寄欢的目光看过去。
拐角的角落里，熟悉的一老一少，小杰背对着顾寄欢，面对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那人穿着有些破旧的工服，揉了揉小杰的脑袋，然后从钱包里面拿钱出来塞到小杰手里。
那一摞看起来不少，应该有一两万块的样子，小杰推了两下，没有推过，最后还是收进了口袋里。
“你看，我就是说，他们有来钱的渠道，师父，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李明月看着她的手一直在揉脖颈，忍不住蹙眉道，“自己工作那么累，都不知道休息休息，满脑子还想着别人呢。”
“你还学会教训我了？欺师灭祖是不是？”顾寄欢笑着轻斥了一句，摆了摆手道，“外卖到了，你赶紧去拿吧，我回办公室了。”
李明月开开心心跑去楼下拿外卖，顾寄欢临走之前，眸色却忍不住又多看了小杰那边一眼，中年男人拎着手里的白色安全帽已经走了。
顾寄欢看着他行色匆匆，只依稀记得在网上看到说白色的安全帽应该是工地的管理层，想来是工地负责人那边给的钱，顾寄欢就不再做他想。
李明月做的文档很漂亮，排版整整齐齐，很符合她强迫症的一贯逻辑，带着顾寄欢也忍不住加了几分小心，免得后半截做得太难看，拿出去之后被人说是狗尾续貂，她作为师父，丢不起这个人。
她本来就不太擅长这种工作，做起来很慢，等到谨慎地全部弄完，外面已经是一片黑色，夜已经深了。
顾寄欢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来正准备给司机打电话，就看到上方弹出来的通知栏的新消息。
陆时年：[司机说你还没下班，我顺路，来接你。]
没等顾寄欢回复，陆时年又发了一条过来。[我到了，在地下车库等。]
外面还下着雨夹雪，走到门口难免要吹一阵冷风，但是走到地下车库就不必露天，顾寄欢也没有拿伞，消息都没回，关了电脑就往地下车库赶。
出了电梯口，就看到对面车位上停着的黑色卡宴，后座的窗子落下了一半，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陆时年的侧颜，她神色淡淡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眼睑之下的泪痣朦胧不清，映出来一身清贵的气度，睫羽静静停滞在半空之中，她看着面前的文件，看得很是认真。
顾寄欢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窗子，和那双转过来的眸子四目相对：“美女，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
顾寄欢的眸子笑得弯弯的，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些张扬的意味，有几分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做派，陆时年被她逗得忍不住轻轻一笑：“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有人来接，自然要给面子。”窗子落了下去，顾寄欢并没有开车门，只是双手交叠放在窗框上，笑眯眯道，“陆大冰山，我们只是联姻对象，你这么殷勤做什么？”
陆时年抬手开了车门，淡淡道：“因为怕某人敲别人的车窗要联系方式，或者趁机不回家，去酒吧再撩一个回来。”
“哪有？”顾寄欢这么说着，抬腿上了后座，嘟囔了一句，“我哪有随便撩人？”
“没有吗？”陆时年轻轻反问了一句，余下的并没有说清楚，可能没有故意撩，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