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发现自己从心里想要靠近时今澜,就像个笨蛋一样,即使时今澜表现出对自己的排斥,还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凑过去。
因为她喜欢时今澜。
因为在这段记忆里,她也喜欢时今澜。
就好像书中写的那样。
只是借着月光瞧见了时今澜昏迷时的模样,便对她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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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苦涩气味随着过滤的波动在空气中荡开,褐色实在算不上很有食欲的颜色。
过了夏天院子里晒的话梅干就收起来了,池浅从玻璃罐子里挑了两颗好看的话梅,跟药一起给时今澜端去。
现在的她对时今澜的熟稔好像比不过那时的她的细心,拿话梅干这个动作还是那时的她先带起的。
池浅看着盘子里的话梅干,无端觉得不满。
明明都是自己做的,她却把现在跟那时分得很开,胜负欲爆棚的,好似要通过这段记忆,跟过去的自己比较出来些什么似的。
只是这刚开局的一场,她就败了。
“沈小姐。”池浅端着药进了房间,好像因为太想快点见到时今澜,忘记了敲门。
日光从正对着门口的窗户落进来,笼着时今澜的背影。
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能看出她优越的身形,松散挽起的长发露出段白的脖颈,金光撒在上面,她的白皙如冷玉一般细腻,即使是最简单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透着一种自然的矜贵,令人觉得遥远。
待在这个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时今澜手里正拿着池浅摊开的书。
她眼目轻垂,随着文字的换行,不紧不慢的移动着,静谧而沉稳,全然一副专心的样子。
时间好像都被拉扯着,变慢了。
海风吹起一阵,院子里的树扫过窗户,响起一阵簌簌,却没有打搅这幅画面半分。
这样的端正美丽,让池浅甚至都忽略了自己那凌乱的桌子。
她想,大概时今澜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专心致志,不受外界侵扰。
也一定有不少人都偷偷暗恋她。
就在池浅站在门口偷想着的时候,忽的就听到自己心脏不争气的又胡乱跳了起来。
没有了任务的恐吓横在面前,这个时候的她还真容易心动啊。
时今澜不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但她知道是谁,所以动作也少了提防。
她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书,拨着轮椅的轮子转过身来:“动了你的书,不好意思。”
“没关系。”池浅说着就把药端到时今澜跟前。
这个她好像更能注意到很多细节,看着此刻书页停留的内容跟自己最后翻开的不一样,便主动对时今澜道:“你看挺多啦,都能看明白吗?不懂的可以问我。”
“还好。”时今澜淡声答道,没有因为跟池浅聊天就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
纤长的手指拿过药碗,接着就送到了她自己的嘴边。
苦涩的味道回荡在空气中,叫人下意识的皱起眉来,而时今澜依旧是面不改色,不带一丝表情的将这一碗药都喝了。
在短短相处的这几天,她跟池浅好似也形成了一种默契。
药碗放下,她接着就拿了池浅给她准备好的话梅干,小口咬了一口。
白霜融化在时今澜的舌尖,冰凉的甜意叫时今澜很受用。
她还没有忘记刚才池浅的话,现下消化了嘴巴里的东西,接着翻开池浅看过的书页,又说道:“你这个地方我认为有点错误。”
“这个脉象,虽然它跟上面的案例看起来很像,但那个是常年积痨,这个只是因为气血不畅,不应该在这个穴位施针。”
时今澜简略的说着,接着跟池浅总结:“这其实是一例同病不同源的病征。”
池浅听着时今澜的解析,不由得凑近了过去。
时今澜讲着的时候便习惯性的在脉案与示例图上标注了一下,池浅看着,恍然一下。
这是爷爷给她设的一个陷阱,她差点,不对应该说是已经走进去了。
池清衍就是喜欢给她设这样的陷阱,要她时刻都警惕。毕竟书上的知识只是案例,现实生活中的病人就是活生生的命。
池浅正为着自己判断错误心有余悸,时今澜就接着又给她指出道:“你有几个错误,都错的很浅显。”
池浅有时候很好奇,时今澜的大脑究竟是怎么长得。
商场上的事情得心应手就罢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也被她占领了,甚至到后来她还会编程。
这就是大佬的恐怖实力吗?
想到自己跟时今澜的差距,池浅就有些苦恼:“我觉得也是。爷爷也总是这样说我,粗枝大叶的。还是沈小姐仔细,不然我又要挨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