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朵朵紧紧地揪着浴巾，紧闭双眼，大声尖叫，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躲回去浴室，或者将人赶出去。
雪白的肌肤，浴巾上露出的四分之一的弧线，还有小姑娘的叫声，让天塌下来都能保持镇定的顾总失态了，他甚至定定地站着，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朵朵崩溃地喊道：“你出去。”
“哦，好的。”顾总将手里的袋子放下，转身出去。
咔哒一声。
门关上之后，程朵朵才睁开眼，飞快地去将门反锁了。
她顶在门上，过了许久，人才平静下来。
再看顾修丢下的袋子。
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里面是两套新衣服，一套连衣裙，一套睡衣，就连内衣都有。
尺寸，是刚刚好的。
那一瞬间，程朵朵的心情非常复杂。
她去拿了橡皮筋，将头发扎起来，再进了浴室洗了澡。
其实刚才衣服已经吹干了，只是忘记拿橡皮筋，所以裹着浴巾出来，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顾修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想着刚才的那一幕，程朵朵的眼泪都下来了。
她没有穿顾修送来的衣服，而是穿着自己原来那一套。
再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顾修的来电。
她原本不想听的，可电话挂了之后，又响了。
她就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满怀歉意：“你哭了？”
程朵朵就更加委屈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慌了：“你别哭，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听，我去敲门你也没应我，我以为你出了事，所以让前台给我开门的，你别哭，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程朵朵不吭声，眼泪还在往下掉，可心里渐渐地舒服了许多。
顾修的解释她听进去了。
但还是后怕，还是委屈。
“朵朵，别哭了，好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带着祈求。
过了一会儿，程朵朵平静下来，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我……我不是怪你，我就是……就是被吓到了。”
“你应该怪我的，是我吓着你了，我跟你道歉。”
程朵朵没说话。
“我想着你今天过来没带衣服，所以让人送了衣服过来，朵朵，抱歉，吓到你了。”
顾修的声音太诚恳了。
“我不怪你。”顿了一下，程朵朵又说，“顾总，衣服我不能收。”
她刚才看了衣服，都是牌子货，一套得五六位数，她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不敢收。
“就当做是我的道歉礼物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人很有耐心地哄着她，“今晚是我吓到你了，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会内疚的。”
程朵朵有些不好意思了，抓着被子，道：“顾总，真的不用的，我……我就是有些被吓到，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仿佛听到了医生若有若无的叹息。
程朵朵有些慌。
“顾总，您真的不用客气的，您给我介绍了这么多生意，我赚了不少钱，若是还收了您的礼物，那就太不该了，这样会显得我贪得无厌的。”
顾修道：“一码归一码，带你赚钱是看中你的天赋。今日这衣服算是我赔礼道歉的。”
“可是……”
“算了，不收就不收吧，衣服你先放着，我明天拿走。”
就在程朵朵想要劝说的时候，顾修忽然松口了。
程朵朵也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又听到了顾修说：“但是今晚吓到你了，必须要赔礼道歉，明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就当做是道歉礼，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顿了一下，他就不给程朵朵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要不然，让奶奶知道了，会把我赶出门的。”
程朵朵瞪眼。
哪里有这么严重？
怎么说得火奶奶是只母老虎一样？
明明那么是那么慈祥可爱的老太太。
但，如果她不答应的话，只怕这件事情过不去了。
“好。”
挂了电话，程朵朵抱膝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衣服。
沉默片刻，她低下头去看手机。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半个小时里，顾修打了二十个电话。
微信里也有十几条信息。
相当于他打完电话，她没有接，他就发信息。
最后一条信息是：【朵朵，我问了前台要了卡，进去看看你有没有事。】
程朵朵又看了看桌面上的衣服。
她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修：【抱歉，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顾修：【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态度特别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