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递过来一包清理用的纸巾,示意他脸上的血痕。
大概温廷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他在被围攻时姜醒就站在不远处观战,她完全可以在一开始就救下温廷,男生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但姜醒还是冷眼旁观了一会儿。
主要她觉得要不让警方的人吃点苦头,交易可能不会顺利进行。
非得让对方有了濒死的体验,这场交易才会有价值。
温廷呆呆接过纸巾,目送女人离开。
另一边,小警员拿着资料敲响审讯室的门。
“进。”杜斌闭眼靠在椅子上,显得很疲倦。
小警员双手递上黎愠的资料:“课长,今晚和死者谈话的年轻男人找到了。”
杜斌慢悠悠起身,一瞧嫌疑人居然姓黎,脑瓜子顿时就嗡嗡的。
难怪何松涛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早就知道是谁又不想主动得罪黎家,就把这个麻烦事推给警署。
小助手见杜斌一直在叹气,小心翼翼问:“那、那要不要传讯?”
“传什么啊。”杜斌说道,“你看看酒吧视频,这个叫黎愠的人都走了十多分钟冯玉今才死的,怪得上他吗?”
三大家族的人轻易不能传唤,要是弄错导致舆论发酵,他这个刑侦课长趁早也别干了。
即便是警方抓到确切的证据,也得秘密上报看上面最后的裁决。
杜斌调出黎愠和冯玉今谈话时井的波动变化,有微小起伏但没有冯玉今的变化大,还是在安全纯白的范围。
雏鸟判定黎愠当时没有杀人意愿,杜斌没有理由将他传唤过来问询。
“可惜刑侦一课现在暂停工作了,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忙。”小助手哭丧着脸,现在房间就他和杜斌两个人,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这话似乎提醒了杜斌,他翻看资料的动作一滞,幽幽看了过来。
小助手被他看得背后发毛:“怎么了课长?”
“沉幽是被关了,又不是死了,这麻烦活儿完全可以交给她啊!”
杜斌豁然通透,这次沉幽得罪了雏鸟和三大家族,上面肯定是会想办法惩罚她的。
为什么不让她来接手这起麻烦的案件呢?
上面可以给沉幽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作出宽宏大量的派头,又规定时限让她五天时间调查出结果。
如果沉幽查出来那是皆大欢喜,要是查不出来,她也能顺理成章得到严厉惩罚。
杜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凭什么要为这起案子背锅?推给沉幽不就好了嘛!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拨弄手环:“我这就给署长打电话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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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洞调查局,办公室。
贺梅倒来一杯咖啡放在桌边,从案发现场何松涛回来就在叹气,反复在问“凶手怎么就跟我们调查机构过不去了呢?”
前两天是许秉生和李训峰,今天又是冯玉今,他们调查机构到底是惹上哪位拦路爷了?
贺梅喝了口咖啡,跟踩了尾巴的何松涛对比,她那叫一个平静淡定。
“据我的了解,他们倒是和一个人有所牵扯。”
何松涛:“谁?”
他知道贺梅的直觉向来很准。
贺梅放下杯子,认真看来:“我们前任的指挥官,姜醒。”
许秉生和李训峰是那天负责转移姜醒的人,而冯玉今,据说当天的致死药水就是他最先注射进姜醒身体里的。
如果是姜醒回来复仇,那再正常不过。
贺梅扯了下唇:“我们的指挥官到底有没有死,其实可以打个问号。”
只是身体注射了致死药水,只是心脏破碎,井又熄灭了,万一姜醒就是在这个万分之一的概率中存活下来了呢?
贺梅早就看出来姜醒有一股韧劲儿,可能是来自于过去的教育,她在再艰难的困境都能想办法存活。
像棵野草,再坚硬的水泥都能顶出一个洞,恣意呼吸。
所以姜醒若是侥幸没死,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何松涛阴沉着脸。
贺梅和沈幽都对姜醒抱有怀疑,应该不是偶然,可如果真的是姜醒没有死,那么可以预见,整个生活区都即将会迎来一次强烈的冲击。
以他对姜醒的了解,雏鸟暗中处死她这件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的锋芒肯定会直指雏鸟和天宫区。
何松涛倒宁愿希望是别人杀的人,也好过是姜醒复生。
“警方不是怀疑前两起案件是蛇八做的嘛?”他问贺梅,“你觉得有问题?”
贺梅耸了下肩:“查案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警方故意模糊了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许秉生两人死亡时附近会没有井存在?”
白天的时候她听过直播公报,至始至终沉幽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大概是在故意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