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没有王子(3)

意识空白了多久不得而知,白昼的强光让她勉强苏醒。她掀开眼,环顾四周,果然作了梦,她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卧房,自己的床上,室内景物如同睡前般井然有序,连脚边的棉被都保持摺叠状态,未有一丝凌乱。

她缓缓坐起身,下意识触摸隐隐作痛的胸房和下腹,彷佛那里被狠狠肆虐过。

万分惊愕中,她的脸发烫起来——她竟作起春梦来了。

但似幻若真,除了肢体倦怠,肌肤有种大汗淋漓后的黏腻不适。她检查了冷气机遥控器,面板显示二十六度,或许夜晚外面温度又上升了,室温调降不良。

她迅速淋了浴,果断忘却这场没来由的春梦。

「接着呢?隔多久又再作相同的梦?」医师追问。

「大概三天后。」她细想后答。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程序,因为是第二次,驱除了生疏感,夏萝青和男人更快进入缠绵状态,睁不开眼帘让身体其余感官更加敏锐,被挑起的欲望得到更大的释放,她在梦境里低吟喘息,四肢百骸融化在欢快里无法自拔,彼此紧紧交缠住的躯体难分难解,超现实的狂放野性在清醒后彻底惊骇了她。

同样醒来在自己的睡床上,周边呈现着睡前状态,并无异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躯体出现莫名的酸疼不适。

再也无法等闲视之,夏萝青日里惴惴不安,质疑自我;夜里为了压抑梦里不可捉摸的潜意识,她服下更多的药量。挫败的是,相同的梦隔几天依然再度出现,加乘的真实感令苏醒后的她备加惶恐。

百思不得其解,她索性更换了睡眠的地方,借宿在朋友住处。奇异的是,她停止作梦了,伴随的恐惧跟着一齐消失,一觉到天亮。

这是好现象,她得到了久违的安眠。

夜里虽然不再失控,但白日里活动时,莫名的空虚却悄然入侵,难以排解。夏萝青无意间察觉到,自己居然控制不住脑海重播那些旖旎的片段情节,这一点令她十分羞耻。难堪的是,欢爱的对象为何总是同一个人?熟悉的气味,令她浑身发烫的爱抚,耳边的催情细语,如果是随机的梦,对象为何没有更换?

困惑始终无解,问题是,她终究得返家,应付现实人生。

也就是昨夜,服完剩余的安眠药,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前,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促使她做了一个荒谬的举措——她将沉重的五斗柜推移至房门口。

这举措其实极为可笑,只是令她稍安心,但这么做到底是想抵挡住自己或抵挡住梦境?她亦不甚明了。

很快地,事实告诉她,一切准备徒劳无功,她的春梦宛如嗅闻到主人的踪迹,强势回归,让她毫无抵御能力。夜晚,更为激烈的一场欢爱在梦境里如实上演,也许是潜意识里注入了期待,致使梦境更长,交欢更剧烈。男人不再温柔,像是惩罚她的缺席多日,他狂风骤雨式的强悍进攻令她首度感到畏惧,疼痛使她下意识就要睁开眼一窥男人在身上的模样,但她的眼睛适时被一只手掌蒙住,热吻堵住了她的惊呼,无法诉诸言语,只能被动等待这场爱欲风暴过去。男人带领她领略了另一种销魂滋味后,她沉沉失去意识,懵然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十分。

她的躯体似被车轮辗过般前所未有的不适,骇异的是——五斗柜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莫非她在梦境里也能卯足全力搬移家具?

「医师,您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医师原本镇定的脸上浮现解题遇上障碍的表情,思考良久后说道:「你该知道,这样的梦并非罪恶,任何人都可能会有性幻想,你只是在梦里实现它,应该更宽容地看待这种状况。你说你记不得男人是谁,就算那个对象不是你的另一半,也不须谴责自己;你给了自己太多压力,很多时候,梦境反射的是自己的渴望,你不该一昧否定它。仔细想想你平常忽略了什么?渴望什么?至于身体上的真实感,不必奇怪,强烈的心理因素会让肉体承受同样的仿真感,产生了误解。至于家具,你可能半夜迷迷糊糊想到厨房喝水就把它搬回原地了,犯不着胡思乱想。这样吧,我们换个药试看看,千万别再擅改药量,记得下星期再来复诊,看看效果如何。」

她望着医师,那样的说法完全起不了宽慰作用。她该不该告诉对方,她刚才没有说实话,梦里与她交欢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长期与她分房而眠,有名无实,他们之间,无论身与心,绝不存在这般的恋恋不舍。

她站了起来,接过处方笺,感恩地欠个身,领了药,拖着步伐走出医院。

回到家,溽暑逼出了一身汗液,上衣已然湿透。她走进浴室,先褪下长裤,准备旋开水龙头洗浴,倾身的刹那,眼角余光从敞开的上衣领口扫视到不明痕迹,就在胸脯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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