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欢想起来了,景家是做酒店行业起家的,全国的奢华酒店都有景家的股份,这家L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难怪景总可以拥有一整层。
沈郁欢拿起一条裙子,以她对奢牌有限的记忆,没记错的话,这条平平无奇的裙子价值六位数。
太贵了,沈郁欢放下这条远超她银行卡余额的裙子,继续往里走。
大海捞针似的从一堆挂着吊牌的衣服里,找到几件没有吊牌的。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识,但布料质感和款式的剪裁都不错,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连衣裙穿上。
景沅的身高比她高了不止一点儿,裙子的长度没了脚面。
拖在地上不像样,沈郁欢从配饰柜里找了一条细细的金属腰链,将裙子的长度调整了一下。
这条链子之前她在杂志上见到过,两万多一条,已经是整个饰品柜里最便宜的,被随意地丢在角落。
换完衣服,沈郁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丝晃神。
难怪说人靠衣装,这条裙子明明没有特别花哨瞩目的设计,但穿上身,她身价看起来都涨了一倍。
那把伞还没还,又欠了一条裙子和一根腰链。
对于想要跟景总混个脸熟的沈郁欢来说,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换好了衣服出来,景沅看到沈郁欢挑的那条裙子,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
猜到她是把衣帽间里没有吊牌的那组当成最便宜的款式。
景沅点点头,“眼光不错。”
这条裙子是她衣帽间里最贵的几件之一。
真丝绒的面料在灯光下闪烁着细润的光泽,衬的沈郁欢的皮肤莹白剔透,纤细的吊带挂在她纤薄的肩上,露出漂亮的锁骨,带着卷度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随着她步伐的起伏摇曳。
景沅有一瞬间的恍惚。
十三年的时间,小泪包似的小姑娘蓦地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惑人的海妖。
“景总。”沈郁欢手里抱着自己刚刚换下来的裙子,再次跟景沅道谢,“谢谢您的裙子和腰带。”
景沅眸色从略略失神中清醒过来,“不用谢。”
沈郁欢眨眨眼,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似乎还心情不错的景总好像突然间低落起来?
“对了,景总。”
沈郁欢伸手挡住电梯的门,脸上挂着不过分讨好的笑容。
“裙子和腰带,我什么时间还你合适呢?”
景沅扫了她一眼,“不必还。”
本就是顺手的事情,也没指望着沈郁欢还。
更何况,沈郁欢欠她的可不止这一两件身外之物。
这条裙子和腰链的价格不菲,沈郁欢不喜欢占人便宜。
况且她还要借景沅的势来规避这个圈子里的一些脏事儿。
所以,衣服得还,伞也要还。
“那我在微信上跟您约时间。”
沈郁欢将手收了回来,微笑着对景沅道谢后,电梯门合上。
电梯缓缓下行的时候,被景沅骤然打断的情绪又再次浮上心头。
杜沁出轨的那幕和恶心的话语,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播放。
从前甜蜜的种种仿佛嵌入心头的一把把刀子,割得她体无完肤。
仰着头,沈郁欢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今天有拍摄的工作,不能哭,否则眼睛肿了更麻烦。
沈郁欢深吸了几口气,眼睛虽然红,却始终没落下一滴泪。
电梯门打开,她挺直了脊背,走了出去。
小桃在启峰大厦的一楼有些焦躁地转圈。
她给沈郁欢打了好几个电话,沈郁欢都没接,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正犹豫要不要给赵雪打电话的时候,看到沈郁欢走了过来。
小桃立刻跑上前,“沈姐,你去哪儿了?”
沈郁欢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看到个朋友聊了两句。”
小桃发现沈郁欢身上的衣服换了,见什么朋友需要换衣服?但她也不敢多问。
“那我们现在上去吧?刚刚杂志社的人来问了。”
两人坐电梯到了启峰大厦的六楼,工作人员带着沈郁欢去做妆造。
到了化妆室里面却没人,工作人员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请沈郁欢稍等,匆匆离去找人。
沈郁欢不着急,她刚好需要点单独的时间来让自己进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闭着眼睛,将所有纷杂的情绪从大脑里清除干净,化妆师姗姗来迟。
“Sorry,沈小姐。”
化妆师染着一头鲜亮的粉毛,黑色薄纱衣和紧身皮裤,很有Tony的既视感,推门进来的同时,表情夸张地跟沈郁欢道歉。
“影帝商禹的电话,邀请我下周去帮他夫人做生日会的妆造。”
语气里淡淡的炫耀沈郁欢听出来了,换个会社交的艺人,这个时候大致应该带着三分惊讶的表情,轻掩着唇,对化妆师进行一系列“天哪,你好优秀,连商影帝都要找你做妆造”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