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探出头来左右观察了一番四周，才小心翼翼地问三人：“真……真的？”
“真的。”宋言酌点头。
老人见状赶紧将三人请进屋里，“它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村里，把村长大儿子叼走了，还警告我们不许去宗门报案，谁报案它就要杀了谁全家。”
“结果有人报案了吗？”孟寄欢问。
老人点头，“村长当晚就去了，来了五个宗门中人，结果第二天村长全家和那五个人都死了。”
宋言酌敛着眉问：“那老人家可知那五个宗门弟子来自哪个宗门？”
“不知道，只是后来外面又来了十几个人，看服饰跟之前那五个一样。”老人说：“不过最后都死了，大妖震怒，又下山屠杀了五个人。这次我们是再也不敢出去报案了，它一个月会下山一次，下山后便会抓走一个人。”
“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弟子，难道他们后来就没有再派人来了？”孟寄欢脸色一沉。
死这么多人，只怕是会引起宗门的警觉，反而会派出实力更强之人前来。
老人：“没有，可能他们也不想管我们的死活了。”
慕清野抓到关键点，“你说它一个月会下山一次，那这个月它大概什么时候下山？”
“明……明日。”老人哆嗦着嘴唇，颤颤巍巍地说出。
宋言酌安慰道：“老人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当天晚上，三人把村内众人如数转移出去，在村子周围布下了阵法，只待明日那只大妖的到来。
夜色凉如春水，一抹半残的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
距离月圆之夜只有十天了。
“阿野，在看什么呢？”孟寄欢从后面走到他身边好奇问。
慕清野淡淡勾唇：“今晚夜色不错。”
“可惜不是满月。”孟寄欢抬头看了一眼，颇为遗憾地说。
慕清野眸光平静地看着前方无尽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孟寄欢半开玩笑地问：“那天在神庙中，我不小心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慕清野却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杀你？”
孟寄欢抿唇道：“我之前那样对你，如今又知道了你的身份……”
关于慕清野到底知不知道他不是孟寄欢这件事，他跟996一直都只是猜测。
“我不会杀你。”慕清野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因为我舍不得。”
舍不得？
【黑化值-3，目前92。】
【啊啊啊啊啊——又降了又降了，我发现反派一旦跟宿主接触，他的黑化值就会下降唉。】
996兴奋地在系统空间中嚎叫。
孟寄欢没搭理它，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低低重复这三个字：“舍不得？”
怎么有点……肉麻？
是他想多了吗？
“你不是他，我一开始就知道。”慕清野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微滞的少年。
原来早就掉马了。
孟寄欢又问：“可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我散布出去？”
“那你会吗？”慕清野问。
“不会。”
“那不就行了。”慕清野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你的身份……”孟寄欢张了张口，想说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有很多人想杀他，但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师兄？”
明明自己也是那个想杀他的人。
慕清野轻声说：“算不上讨厌吧，只是觉得天道不公。”
“那你会杀我师兄吗？”孟寄欢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
“不会。”因为世界再崩塌一次可能就无法遇见你了。
“那你能不能不要跟天道作对了，你会死的。”
既然话已全摊开在明面上，那他也就直接问了。
“孟寄欢，你不懂。”慕清野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确实无法跟你感同身受，但你忘记你上一世的结局了？你还想重蹈覆辙？”孟寄欢语气有些激动。
“原来你那晚给我下药是去看这些了啊。”慕清野了然轻笑。
“我那是想知道你恨意的来源，劝你改邪归正……”
没想到996的药根本没药倒慕清野，就有点尴尬。
“改邪归正？”
慕清野勾唇轻笑，“孟寄欢，我怎么改都是邪的。如果你是专门来劝我的，那就不必劝了。”
“你一条路走到黑，即便身死，也不悔？”孟寄欢直视着他的眼睛。
“不悔。”
神情平淡，语气认真。
孟寄欢又问：“那如果我也要杀你呢？”
“那便杀吧。”慕清野回的轻巧，以为他在开玩笑。
【宿主，他的黑化值会降，说不定降到一定水平就转变态度了，要不再试试？】这回轮到996劝孟寄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