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子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为听错了。
公子不是一向很讨厌慕清野吗,又怎么会可怜他。
子青虽然很困惑,但还是对公子的话言听计从。就在他刚准备打开房门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只见一个挺拔清隽的白衣男子缓缓踏入屋中,衣袂随着步调轻轻摇曳,精致的五官如霜似雪,好似纤尘不染的神祗,浑身上下透着矜贵傲然。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便微微蹙起了眉,清冷的嗓音响起。
“师弟,你怎么又处罚下人?”
孟寄欢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师弟?难不成是孟寄欢的师兄?
由于还没摸清这里的情况,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孟寄欢沉默了。
头一回见孟寄欢这么安静,宋言酌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听说你昨夜发烧了,师父传讯让我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宋言酌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
“好多了。”孟寄欢回。
“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临走前,宋言酌又扭头补了一句:“师弟,对待下人还是要温和些。”
孟寄欢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好。”
见状,宋言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子青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也是没想到公子今天这么沉默。
“想什么呢?”孟寄欢拉回他的思绪,“刚吩咐你的事忘了?”
“哦……是是是,我这就去。”子青一拍脑门,飞快地溜了出去。
屋内重回平静。
“抬起头来。”孟寄欢饶有兴趣地看着慕清野。
慕清野埋在地上的眼神阴鸷又恶毒,等抬起头来时便恢复成了一副冰冷淡漠的模样。
四目相接,孟寄欢猛不丁地撞进一个无波无澜的深水潭中。殊不知这深水潭中蛰伏着一只从地狱归来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慕清野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如冠玉,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孟寄欢不由感叹,不愧是男主啊,这样貌还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可能是之前被原身虐待的原因,少年的肤色跟他一样透着不健康的白,身形很是削瘦,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可在怨我?”孟寄欢问他。
“我又怎么会怨公子呢?”
慕清野如寒星般的眸子不卑不亢地对上孟寄欢的视线,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一条毒蛇,待时机成熟后准备把猎物一击毙命。
“罢了,你怨我也正常,本来就是我的错。”
孟寄欢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平静的表面汹涌翻滚着一颗不平静的心。
不用想就知道东西没丢,是原身故意污蔑慕清野的。
谁家好人一穿过来就把男主打了啊。
哦,原来是他。
慕清野微讶,原来孟寄欢这么歹毒的人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孟寄欢。
当视线触及到他纤细雪白的手腕时,双眸微微一沉。
这么细,只要他轻轻一折就能断了吧。
他想杀孟寄欢,但不是现在,还得再等等。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孟寄欢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喜欢虐待他,玩弄他。
不过,上辈子的孟寄欢可是死的很惨呢。
他设计把孟寄欢丢入蛇坑之中,而他就站在坑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坑底不断挣扎的人。
孟寄欢嘴硬,跟他的贱骨头一样硬。
他一点点看着孟寄欢身上爬满毒蛇,想听他开口求饶,但是孟寄欢至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到死都很高傲。
他当初把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时候会想过自己有那么一天吗?
慕清野猜,应该没有吧。
“公子,杜医师到了。”
不一会,子青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袍,左肩上挎着一个药箱。
杜萧寒一进门就关切问:“公子,可是身子又有不适了?”
众所周知,燕云宗的小公子孟寄欢自打在娘胎里出来就病弱,因此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掌门也会亲自给他摘下来。
“不是我,是他。”孟寄欢摇头,指着慕清野。
“他?”
杜萧寒有些疑惑,公子这么急切叫他过来,原来只是为了给一个下人看病。
孟寄欢点头:“你先给他看看。”
得到吩咐,杜萧寒也不再耽搁,把药箱取下来平放到桌上,搭上了慕清野的脉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杜萧寒的眉越皱越深。
“很糟糕吗?”孟寄欢忍不住问他。
杜萧寒对孟寄欢恭敬道:“回公子,他的身子虚空得厉害,日积月累的外伤和内伤,几乎损了他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