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仿佛承载着无数复仇的信念,蓄势待发。
阴怀江看着乱翻天的场面,嘴角扬起抹真情实意的笑,手中银剑出鞘,声音虽轻却清晰传至每个人耳畔:“所有妖众,随王一起,诛杀李莫萧!”
言语间,一股浩然正气与磅礴杀意交织弥漫,激起了所有人的高昂战意,一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响应他的号召,准备迎接这场关乎生死、正义的终极对决。
天枢十三年腊月初七,浮山崖之战只有一个人死了
——李莫萧,死在了妖王涂山月的血莲上。
腊月三十,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
炮竹声欢快地在天穹下吟唱,每户门前都挂起一只红灯笼,与天上的星星一起,点染了来年的期许与憧憬。
长乐山终年银装素裹的白冷世界里,在天枢十三年的最后一抹暮色中点燃了一盏通红的龙形彩灯。
阴怀江站在屋檐下抬头凝视着刚刚挂上不久的这只“新鲜出炉”的伙计,灿烂的红色映在他眼里仿佛盛满了揉碎的星星。
“真难看。”阴怀江嘴上嫌弃地嘀咕,可是眉梢眼角微微挑起的笑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至于吗?”半开的门里探出个脑袋,白之际好笑地看着他,“不就是心上人亲手做的吗,看了一天了。”
阴怀江嗤笑一声,凉凉的目光斜睨着他,却又掩不住那份得意洋洋:“不是什么心上人,是爱人。”
这话说得白之际哑口无言,一时愣住,他看着阴怀江的眼睛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
还未进门,屋子里暖洋洋的气息已经扑了上来。
“阴大哥,咳咳,白剑长,快来!咳咳咳,就等你们……咳咳……了……咳……”一阵突兀的咳嗽声将屋里的热气推出门外。
“臭小子,你站门口吹什么风?快过来!”赵乾坤麻利地将不省心的儿子扯开,尽管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却还是细致地为他披上了厚实的毛绒披肩。
赵思尧站在原地随着他爹摆布,软绒的披肩一搭上,刚落在身上的冷气瞬间被驱散,他苍白瘦削的脸也染上一抹暖色。
阴怀江刚跨进门就瞧见被裹得像只大熊的人,大熊还喜气洋洋地朝他傻笑。
阴怀江沉默片刻后平静地说了一句:“多穿点好。”
赵乾坤赞同地点头,下一秒被阴怀江扬起的冷风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也多穿点。”他对着那个风流潇洒的背影喊。
阴怀江对身后的声音置之不理,他一条龙哪里会怕冷?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眼睛陡然亮上三分,一片醉人的红匆匆迎上他。
“山月……”阴怀江刚刚唤出声,肩上陡然一暖。
“天凉,当心伤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人肩窝里,阴怀江忍不住心尖痒痒。
涂山月仔细将大氅拢了拢,两指一挑给阴怀江系了个蝴蝶系。
阴怀江觉得稀奇,手指顺着红色蝴蝶描摹了一番,心里喜欢得紧。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涂山月的手将人往外带。
“跟我来。”阴怀江语气轻快,仿佛要带着人去享受什么世间极乐。
两道红影快速从白之际眼前晃过,白之际疑惑地扬声问:“你们俩不吃饭了?去哪儿啊?”
“年糕可不给你俩留啊!”
阴怀江倒是没带人去什么稀奇的地方,他特意拉着涂山月出来是想让他尝尝一样东西。
“酒?”涂山月讶然,接过阴怀江递来的酒坛子,凑到鼻尖嗅了嗅。
不似寻常酒味,闻起来带了股雪中冷梅的清冽。
“什么酒?”涂山月问。
阴怀江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让他先尝尝。
涂山月不疑有他,仰头饮了一口。
“什么味道?”阴怀江好奇地问。
涂山月看着他反问:“你之前喝这酒的时候是什么味道?”
“我吗?”阴怀江想了想 “无滋无味,比之白水还不如。”
“不过现在嘛......”
涂山月:“现在?”
阴怀江揭开酒塞,也举坛饮了一口,目光始终未离涂山月,心底亦是满满的涂山月。
阴怀江:“现在则比蜜糖还甜。”
砰地一声,天空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白之际三人捧着年糕跑到门口看。
烟花璀璨,星月辉煌,天下太平。
没有人知道,有一对恋人正在烟花下拥吻。
绚丽耀目的五彩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就连平日里见不得光的街头暗巷都染上了明亮的光。
东市梁柳巷,一位老妇人步履匆匆疾走在繁华喧闹的街头,她手里提着一盏喜庆的虎头灯,脸上却愁云遮盖。
老妇人眼睛不好,慌忙之间撞到了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也是步态仓促,两人皆未回头,晃眼间就消失在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