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还是不够,”阴怀江打断她的话,自顾自说道,“所以我打算用龙血。”
白芷:“!”
“用三天的时间以龙血温养山月的妖珠,淬炼他的狐狸身,再……”
“等等,你等等!”白芷惊恐地喝止对面人的疯话,“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龙血!整个苍龙族百年前就陨落了,你哪里去寻这等稀罕物?你是打算去阎罗殿找吗?”
“看来你还忘了一件事,”阴怀江把雪冰花收进乾坤袖里,一脸无辜的对上那双凤眸,“你忘了吗,我就是龙啊。”
白芷:“!!!”
白芷倒吸一口凉气,本就虚散的灵力险些维持不住人形,缓了片刻,自觉已经压下了血脉深处的恐惧,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嗯,确实忘了,那……那你接着说吧。”
阴怀江有些好笑,她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快抖成麻花了吧。
真胆小。
阴怀江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地接上刚才的话:“接着再将雪冰花炼化,融进龙的精血,一同给小狐狸服用,这样他就能平安渡过神授了”。
“那对你可......”白芷话说一半,但不妨碍阴怀江透过她的眼睛读懂她的意思。
“无妨,区区几滴血我还是受的起的。”阴怀江说得洒脱。
白芷愁绪的眉眼这才重新舒展开,她感激地对阴怀江行了一个庄重的礼,“公之大恩,我和白芷、涂山一族,感激不尽。”
阴怀江笑笑,“我和女君是挚友,又和山月有缘,一点小忙应当的。”
其实哪里是小忙,阴怀江要做的可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涂山月此番先是受雷刑而后又被李莫萧放出的黑雾啃噬灵脉,他那副活死人身子早就不能承受任何伤害,更别说还是“神授”这种几乎能去掉一条命的仪式。
龙血和雪冰花也只能让他的狐狸身在神授时不至于被突然涌入的血脉灵力撑碎,要想涂山月觉醒神魂恢复人身,就必须有一个人来替他承受来自天道的雷霆重压和血脉觉醒时瞬间的洪荒蛮力。
不过幸好,阴怀江能利用他和涂山月之间的魂契偷偷将这些痛苦抢过去一半施在他自己身上,这样一来涂山月就安全了。
一人一魂又就涂山月三日之内如何温养以及“神授”当天的其他事宜一并讨论商议,终于将其中大大小小诸多事宜敲定。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辉洒下金灿灿的光,将整片秘境里染成金绸一样的梦幻光彩。
灵海秘境其实并不应该有现世世界的日升日落,但它的主人显然更爱人间,以至于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到处充斥着尘世的痕迹。
阴怀江知道,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白芷梦中的样子,是她盼望的、期待的她的家。
可是她却终究没能回来。就像眼前的这只小木马,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
“小木马。”
阴怀江嘴里嚼着这个词,环顾四周,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上童趣地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机巧玩具。
明明是格格不入的幼稚物件却偏偏又奇异地与周围的如画山水融在一起,硬是给这个本该冷冰冰的彩色秘境注入了真正的活气。
阴怀江抱着怀里的小狐狸走到一只红色的小木马旁边。
“我猜你小时候一定没玩儿过这个。”阴怀江戳了戳木马的短尾巴,底下两条圆弧的支柱晃荡起来,开始咿咿呀呀唱起歌谣。
“小阿月,你要玩玩儿吗?”
狐狸偏着脑袋看他,眼底懵懂。
“你不说话,那就是要了。”阴怀江赖皮一样将小狐狸放在木马上,扶着它的背一下一下推着木马晃。
起初狐狸还试着挣扎,但很快它就不再动弹,静静趴在小木马上,被温热的手掌推着逐渐沉浸在晃悠的摇篮中。
狐狸记起来,它曾经也是这样趴在母亲的脊背上,被她带着在山林湖涧里奔跑。
它喜欢母亲暖暖的体温,就像现在放在它背上的手掌一样,暖和的,属于它的温暖。
阴怀江抓着狐狸在这片“幼稚园”里玩耍了许久,几乎将所有的机巧玩具研究了个遍,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狐狸找到一处湖边的小屋住下。
第二天一早,阴怀江把昏睡的狐狸放进事先备好的药浴中,点燃几颗琉璃石扔进盆里以保证水温时刻适宜,然后将一大碗龙血混进去,最后再丢几颗除腥草,搅拔搅拔,一盆子特制药浴就大功告成。
小狐狸昏昏沉沉的仰躺在盆里,它像是被困在了梦境中,棉花一样的脑袋模模糊糊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它想凑进去闻闻,可四肢扑腾了半晌却还是什么也没抓到,不由得有些急了,爪子刨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