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钜子和凌杞对视一眼,一年多前,那就是刘挽寻上他们的那会儿差不多。看来,刘挽每走一步都在布局。墨家不过是刘挽棋局中的一小步。
“依你的观察,公主练兵为何?”凌杞再提出问题。
鹿竹理所当然的答道:“打匈奴啊!我没有和钜子、夫人说过,公主自小习武,志在荡平匈奴吗?”
必须没有。
墨家钜子和凌杞再一次惊住了,不怪他们惊。大汉的公主,公主。就刘挽眼下如此得宠于刘彻,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她以后也是一世荣华,受尽宠爱。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想上战场,想要荡平匈奴?
不是,你一个公主需要这么拼吗?刘挽莫不是以为上战场就跟玩似的?这才想试试。
“依你所见,公主知战场之苦吗?”凌杞稍稍缓一缓,想了想觉得,刘挽不像是一个一时兴起,拿自己的性命和国家大事来玩闹的人。凌杞想起,她从未跟鹿竹打听过刘挽往日种种。
毕竟一个孩子,谁觉得她的生活日常需要打听的?
鹿竹眨了眨眼睛又问:“公主每日在上林苑中随那霍公子习武练剑,骑术弓箭,无所不精。我没有跟钜子和夫人提起过吗?”
第118章 悔之晚矣
哈, 墨家钜子和凌杞在这一刻都觉得,把鹿竹放到刘挽身边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刘挽如此行事全然不似女儿家,鹿竹竟然没有早告诉他们?
吸气,吐气, 吸气, 吐气。夫妻二人在这一刻都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不管怎么着都不能骂。
“钜子, 夫人。这些事很重要吗?”用不着他们开口骂,就他们两个人的脸色, 鹿竹再大条还能察觉不到气氛不对?她好像真的把极其重要的事给忘了。
墨家钜子望向凌杞, 这个事还得凌杞问仔细了吧。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忍不住骂人。
凌杞无声的给了墨家钜子一记谴责的眼神, 难道她日常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也怪他们没有想到鹿竹跟随的刘挽是如此的另类。
可是, 要不是一个另类的公主,刘挽能寻上他们墨家,能想跟他们墨家合作,让他们墨家发扬光大他们的特长?
额, 凌杞越想越觉得, 都是他们没有交代好让鹿竹该怎么对待刘挽。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也来得及,没出问题。
“你跟随在公主身边一年多,你觉得公主如何?”凌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头来,别管怎么样, 先听听鹿竹怎么看待刘挽。
“从前师傅总说我勤奋, 夫人, 公主比我还勤奋。我刚跟公主回宫的时候, 公主几乎是每日辰时起身即练功, 然后上课。下响睡醒了就跟那位霍小公子一道练骑射,霍公子手把手教的公主射箭,如今公主都能拉开三石的弓了。一年多以来,除了来我们这儿公主会稍减训练的时间,从来没有间断过。”鹿竹说到对刘挽的印象,那真是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了,天知道她这些话攒了一年多,有多想找个人好好说道说道,可是没找着人。
墨家钜子和凌杞已然再一次惊叹,凌杞不确定的问:“公主是这一年才开始,还是一直如此?”
没办法,宫中的消息墨家的人就算有心去打听,就像凌杞完全没有意识到刘挽一个公主会异于其他公主的想练兵一样,他们也断然想不到刘挽在宫中读书识字练武那都不是按正常人操作的。
“我听宫中伺候卫夫人的人说起过,公主不满周岁就已经跟在霍公子身边随霍公子一道进学,多年以来从未间断过。只不过公主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因而课反而上得少了。”鹿竹倒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只不过她既然进了宫,卫子夫瞧着她,自知她不同寻常,可刘彻都点头答应留下的人,除了大概跟鹿竹讲一下刘挽的情况,宫中的情况,亦无他法。
鹿竹不管到底进宫留在刘挽身边是意欲何为,该适应刘挽的相关习惯,那卫子夫安排来的人也就说起了刘挽的作息,鹿竹听得惊叹不矣,又怎么能不记下?
在场的人除了静默还是只有静默。
本来不管是墨家钜子亦或者是凌杞都觉得他们从来没有小看过刘挽,可现在看来他们却依然小看了刘挽。
“给岩送信,让她立刻将手下品性端正的女孩送进长安,用最快的速度。”凌杞立刻催促墨家钜子,墨家钜子怔怔的望着自家夫人。
“泰永公主将来一定会上战场。眼下她亲自挑选女兵训练,将来她们一定会随她一道上战场。保国安民之功,我墨家若能参与,这就是实打实的功劳,谁也抹不去,抢不走。想跟泰永公主牵扯深,直接送人不可以,若是有心报效祖国之人,愿意在战场上凭本事立功,公主不会拒绝。也不会为皇帝所忌惮。几个女孩而已,难道都是泰永公主这样的人物?”凌杞一通解释道来,可算让墨家钜子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