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冷了,我之前的冬天过得含糊,衣服也是好几件迭着穿,累赘得很。
这次给宋老师打过钱去之后我还有一点点余钱,我动了心思想去买新衣服。
是的,我感觉上大学以及遇见林初霁之后,我都变得有点虚荣了。
但是,但是……我就放纵自己这一次。
我说我想买新衣服的时候舍友特别积极,想和我一起去看衣服。
他当时很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穿的衣服太影响你的颜值了!明明这么帅!我带你去!」
于是我听导购的意见买了两套。
价格对我来说稍贵,但是我还可以负担。
付完钱之后舍友让我直接穿着走,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换上了那件黑色的大衣。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啧啧称奇,说我真是天生的衣架子,把我夸得都要不好意思了。
回宿舍的时候,林初霁居然也在。
他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摆着计算机,上面是花花绿绿的曲线。
好像是在炒股还是什么,我无意瞄了一眼也看不明白。
他听见我们回来的声音转过头来和我们打招呼,看到我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舍友打趣他是不是被我帅到了,兴奋地念叨我在路上招惹了多少视线,又有几个人偷拍。
我听见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心里怀疑他是不是炒股赔了气哭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面上却更加窘迫了。
回来的路上帅气了一把,我脱下大衣,把买的几件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洗了。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晃醒了,窗外的月光只能透进来一点点。
宿舍里并不亮,但是林初霁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含着一汪水一样。
他站在床下,仰头看着我,努力踮高脚尖把手贴到我的脸上。
我一下被他烫清醒了,立刻爬起来往身上套衣服,边穿边问他:「你怎么了?」
林初霁说话瓮声瓮气:「不知道,我好难受,头好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吹了凉风感冒了。
最近确实很冷,加上他今天回来的时候说话也带着鼻音,可能是发烧快烧傻了,不然应该也不会半夜过来叫我——
就算是叫应该也不能是叫我,我这么冷漠,看起来不像是热情地会伸出援手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耶溪,我好难受……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另外两个还熟睡着,我不想吵醒他们,悄声应下。
于是我下床拿了我的手机和钱包就准备带着他往外走。
一碰到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他穿得不多,又折回去揪出他的厚棉衣给他套上了。
林初霁烧得两颊酡红,嘴唇干得起皮。
一开始扶他下楼的时候,他的脸贴着我的脖子,喷出的滚烫的气息都快要烫到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快虚脱了,走了两步身子就发软往我身上靠。
这姿势实在奇怪,带着他走一步,他的嘴唇就蹭到我的脖子上。
没一会儿,我就出了一身汗。
我是真的害怕他生病严重,也顾不得其他的,索性拽着他的胳膊一弯腰就把人背起来了。
他很听话地趴在我的背上,胳膊不用力抱紧我的肩膀。
我下一个台阶,他的胳膊和腿就一荡一荡的,让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掉下来。
我比他要高得多。
所以背起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很乖地趴在我的背上。
两条细腿被我勾住,努力不让他掉下去。
他很轻,看着就像吃饭很少的样子。
那晚实在太过混乱。
凌晨一点多,找宿管,给导员打电话,做完这些终于出校了,却打不到车。
我怕他烧傻了,顾不得别的,扫了一辆共享电车准备载他走。
可他这种大少爷哪里坐过这种车。
共享电车后面还没有车挡,一开出去他就使不上力气似的往后倒,差点仰倒到后面去。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只好两脚撑地先停下车子保持平衡。
我把手伸到后面握着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环到我的腰上,偏头叮嘱他:「你抱紧了,我骑快点我们去打针。」
他迷迷糊糊地点头,然后把冒着热气的脸贴到我的后颈。
我有些拿不准,打算再不行的话我就直接叫个救护车算了,总不能耽误他看病。
可这次他却意外地听话。
两只手臂一直牢牢地抱住我的腰,后半程整个人几乎是蜷缩着的。
他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呼吸间都是滚烫的气息。
凌晨路上没人,很空旷,我也顾不得红绿灯,只要没车我就猛冲。⊥
等到了医院挂上吊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三了,我其实很困,可是他一共三个吊瓶,得有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