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碰上陈飞和贾迎春在食堂里打嘴炮,话赶话越说越激烈,眼瞅着要急眼,幸得祈美丽出头卖了顿萌才平息了纷争。同在食堂吃饭的盛桂兰全程目睹,总结说:“这鸟比赵平生都顶用。”
忽然想起什么,林冬睁开眼,问:“对了,邦臣那案子能翻的事情,你还没跟骁哥说呢吧?”
唐喆学眨巴着无辜的眼:“没,你不不让我说么?”
“恩,尘埃落定之前,最好别让他知道,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现在没心思顾别的,全情投入追踪杜存的行踪。”
“杜海威给消息了?”
“上午就给了,这不我下午带洪也去了趟植物园……”
唐喆学一五一十将调查所得转述给林冬。本不想谈工作,但话赶话说到这了,反正早晚也得说。林冬听完陷入沉思,盯着手里的橙子,大脑飞速运转。之前以为花束是自然风干,可照杜海威他们的判断,那就是一束干花。拜祭已故的亲人通常都用鲜花,用干花的极其罕见,至少他没碰见过。倒是见过用塑料花的,可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鲜花。
——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想不出来,他打开手机查询用干花上坟的意义。查着查着,眼神一凝,点开页面中的一条链接,展示给唐喆学:“那不叫干花,叫永生花。”
唐喆学恍然:“对对对,我今天给卖花的公司打电话,他们也提到永生花来着,说以前是专门做出口的,近几年国内市场需求量也很大,所以签了几家植物园,打着人家的名号销售产品。”
“如果挂花之人确实是杜存,那大概率是他在国外时留下的习惯。”林冬说着一抬起手,“等拿到买家信息,让秧子交叉对比出入境信息,避免大海里捞针。”
“……”
唐喆学定定地看着他,顺势勾起嘴角。林冬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皱眉问:“干嘛你?什么眼神儿?”
“你是越烧越聪明了。”唐喆学满眼崇拜,要不是身处公共场所,说什么也得啃上几口,“楠哥说的没错,你长得就不是个人脑子。”
“这听着一点也不像夸我。”
“他能说出这话已经不容易了。”
林冬抿嘴一笑,倾身向前,将距离拉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我——”
刚发出个音节,唐喆学眼神骤变——跟见着鬼似的——推着林冬的肩膀忽悠一下拉开尺把宽,语气稍显惊悚的:“诶大哥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林冬循声回头,看自家大哥拎着个保温壶站在病房门口,不得不强忍白眼——盯犯人也没这么勤快吧!真能破坏气氛!
“哥,不说不让你来了么?”
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林阳进屋将保温桶搁到小桌板上,边拧盖子边解释来意:“你晚饭就喝了点粥,营养不够,给你弄了点鸡汤,趁热喝一碗,发发汗,来,小唐也喝点。”
“大哥我晚饭吃的自助,饱了饱了……”
唐喆学口干舌燥,满心都是被大舅哥撞破好事的尴尬。人家心疼弟弟,大晚上炖个鸡汤亲自送过来,他没得可抱怨,就是这神出鬼没的劲儿,妈的心脏承受不起!还好刚才没亲上,不然他得抠个地洞钻七楼去!
诶,不对,七楼好像是男科病房,进去更丢人。
就跟没听见唐喆学的话一样,林阳自顾自分了两碗鸡汤出来。这下唐喆学不喝也得喝了,大舅哥都盛好了,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一口下肚却是惊艳——甜香甜香的,打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前一秒心里还在埋怨亲哥黏得紧,下一秒林冬便被被鸡汤收服,毫不吝惜地称赞道:“真好喝,又甜又鲜,这不像是菜场买的鸡能炖出来的味道。”
见弟弟喝得一脸享受,林阳眼里闪烁出慈父般的光芒,语气也随之温和了几许:“我去乡下给你买的,都是卖家自己散养的跑山鸡,说是吃荔枝长大的,一天就炖十只,我昨晚听说你住院赶紧预约了一只。”
这都哪找的渠道?林冬感觉跟亲哥一比,自己仿佛是个外地人。不过好喝是真的,他又喝了一口,抿了抿滋味,问:“很贵吧?多钱一斤?”
“不管那个,喜欢喝,明天我再去给你买。”
“别折腾了。”
“为你,没有折腾这么一说。”
听着林家兄弟间的对话,唐喆学是一个字也插不上嘴。以前觉得林阳不善言辞,如今看来是他浅薄了,人家只是不用跟他这说好听的而已。论智商,这哥俩不相上下,论情商,估计林阳更高一筹。
借祈铭一句话——这嘴,跟吃了蜜蜂的呕吐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