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大堂里有治安兵,预判着项佳的轨迹快步走到前台。前台小姐倒是没有紧张,客气微笑:“请问办理入住吗?”
“我找元序……元上将。”项佳用光屏投射出身份信息,“是元上将召我来的,紧急公务。”
她的身份信息里确确实实写着33号军团,还是个中级军官。
前台不疑有他,示意治安兵没事后,客气地把项佳领到电梯厅,告知了房号。
电梯上行,面罩内的侦察系统画面中,代表自身位置的光点,一路向上,渐渐靠近息玥发来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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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铺了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绵软的触感让段医生很是忐忑,不由瞥了眼手里的针筒。
一管透明液体,是精神科医生常用的麻醉剂,她外出时总会随身携带几支。
当然,是为了备着救人。
污染太普遍了,段医生好几次在外面碰见和对抗污染的机甲兵,精神力耗竭、太过紧张等原因都会引发剧烈的头疼。若不尽快缓解,极有可能导致精神损伤。
麻醉剂就是缓解这一症状的良药。对药物敏.感的人会陷入沉睡,不太敏.感的人也能模糊意识,让紧绷的神经得到休息。
但后者有一个算不上副作用的副作用:胡言乱语,如同喝醉酒一般。
真要给元上将注射麻醉剂?
段医生心里打鼓。
她是很好奇息玥所谓的“能证明元序有病”,可就算元上将在注射麻醉剂后胡言乱语,也不能说明有病吧?
但息玥的话让她不得不这么做:“要是元序哪一天受不了,自杀了,我只能说是你段医生,庸医误人。”
好吧,之前都是她妄想,息小姐根本没有以前那么礼貌,随随便便就给她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
总而言之,段医生还是估摸了一下适宜元序的剂量,将麻醉剂抽入针孔。
缓步走到沙发前,听着元序绵长的呼吸声,她正打算做最后的心理挣扎,不料手里一空,针筒就扎到了元序腿上。
段医生:“……”
赶紧道:“慢点推慢点推……”
息玥却已经把所有药剂都推进去了,拔.出针筒,晃了晃:“多简单的事。”
段医生:“……”
刚想说什么,被元序的痛哼打断了。
沙发上的男人蓦然抬臂,又一股奇金从光脑中涌出,转瞬间重组成枪管,对准了段医生。
段医生冷汗直冒,连躲都忘了。
好在元序只是意识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枪管很快随着意识的涣散而涣散,连带着脸上的面罩都化作奇金,慢慢流回光脑。
他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声息,似乎睡着了。
息玥观察片刻,看向段医生。本想问问是不是剂量放太多了,不料段医生腿一软,坐倒在软榻上。
看来被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
息玥只好自己上前,正要试探着开口,蓦然见到元序突兀地睁开眼,无神的目光望向天花板。
很快,眼皮又落了下去,诈尸似的。
息玥干脆放开嗓子,叫了一声:“元序?”
没应声。
她叫了第二遍,还是没动静。
于是息玥点了点他胸口:“元序,还醒着吗?”
“干嘛!”元序兀地皱起眉,“我好不容易能眯会儿,你能不能别吵,我不认识元序。”
息玥挑眉,回头看向段医生。
段医生也从惊吓中回过神了,看着她,心里想,还真……出现问题了?
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单纯的胡言乱语。然而听说话的语气,表达思路是很清晰的,和醉酒截然不同,又有些不敢确定。
她对息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息玥垂下眼眸,干脆手一伸,用力捏住元序的脸颊。
“你不认识元序,我认识,元序就是你。别给我装睡!”
元序一张俊脸都被挤变形了,模糊不清地说:“疼疼疼,快放开!”
息玥:“把眼睛给我睁开!”
眼睛睁开了,息玥手也松开,却见元序开始质问:“你谁啊,什么狗脾气跟我似的!哎,你把我怎么了,我手怎么抬不起来?还有腿……我的腿,我不会是被截肢了吧?!”
息玥扫了眼他的手脚,垂下来的手腕一动不动,应该是麻醉剂的缘故。
她不理会元序的狗叫,眯起眼:“你不认识我?”
“我凭什么要认识你?”元序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愤怒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我重来一轮又一轮,认识的人少说也有十万,你算哪根葱,我干嘛非得认识你不可?”
“重来一轮?什么意思?”
“嘁,这都不懂。”
元序试图摆出不屑的神情,许是因为药效,脸色反而透出怪异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