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捧住他的脸颊,张开了唇。舌伸出去又缩回来,是因为渴望,又想起他不喜欢。她对他这个人有着基本的尊重,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他的不适。
她这罕见的温柔,像一阵微风,不停地吹过苏景秋心间。他终于伸出了舌头,缓缓地、缓缓地贴着她的唇瓣,进到她的口中。
她在等待他,当他们相触的时候司明明含住了他。他们都没有说话,苏景秋的心跳声擂鼓一样,从隐约记事的孩童时代一路擂过他的少年时代,擂到青年时代。在他以为此生都不会有真正的、酣畅的、动情的亲吻的时候,在这样一个冬夜里,他拥有了第一个真正的亲吻。他喜欢的亲吻。
没有色欲的吻。
与自己喜欢之人的吻。
这令苏景秋感动,他想:一个真正的爱人会治愈世间一切的顽疾,这句话没错的。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苏景秋故意撅着嘴说还要亲,司明明推他:去漱口吧,别装了。
苏景秋有些不好意思,司明明又说:你已经进步巨大了,给自己空间,允许自己有落差。
“司明明你又把你管人那套用在我身上!”苏景秋抗议。
“管用吗?”
“管用。”
“那你去漱口。”
司明明太会给人缓解心理压力,苏景秋欣然接受,刷牙的时候还在想:司明明可真厉害,她不仅能管人,她还会治病。
后来两个人就在床上聊起了天,其实也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两个人都哈欠连天,但都不想睡觉,一直说着说着。
司明明因为跟苏景秋聊了一夜,人有些萎顿。起床后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苏景秋一走一过看到她又在抠手,“啪”一下打过去,再拽过她的手,帮她把指套戴上。
“你干嘛呢?又发呆!”他问。
司明明就摇摇头,说:“我怎么也想不起我妈说的吃屎的事……
苏景秋哈哈大笑起来,司明明钻牛角尖的样子太可爱了。笑够了怂恿司明明:“要么你问问咱妈。”
“我妈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呢?”
“因为咱妈喜欢我。”
“因为你每天跟她套近乎。”
苏景秋不服:“那不叫套近乎,那叫交心,你不会懂的。”
“好吧。”
司明明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看到王庆芳之前送来的白白净净小馄饨整齐摆在盘子里,碗里已经调好汤底,而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噜开了。
苏景秋这人事儿多,明明一锅就能煮下的馄饨他偏要分两次煮,说宽汤才好吃。煮好了就让司明明先去吃,他做第二碗。
餐桌上有腌好的小菜,炸好的油条,再配上一碗馄饨,很有一番美感。
日子就是这样过的,不知不觉之间,家里有了所谓的秩序:冰箱里有不间断的可口小菜、双方父母定期送做好的半成品来、房间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生活用品渐渐统一了风格。
对司明明这种人来说,生活的舒适度慢慢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她也渐渐认为,倘若一段婚姻之中,有一个合拍思想和行动都和拍的人为伴,那真是妙哉美哉。更遑论这个人偶尔会叨念喜欢她。
婆婆王庆芳给司明明传授经验:当年我和你爸也是见一面就结婚,那时哪有什么感情?我就觉得这男的挺好看,他就觉得我家庭背景好,挺有钱。结婚以后才发现,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有钱也决定不了真感情。得相处,日复一日相处。你看你俩,这处得多好。
司明明也觉得这生活八成是对味儿了。就是这样平凡普通的日子,浸在细枝末节里,渗透到每一眼、每一次呼吸里,让人安稳。
当她出现在好友面前时,陆曼曼又故意起哄:“哎呀呀,有稳定性生活的女人不一样啊!”
司明明拍她头一下,问张乐乐:“一一呢?”
“跟姥姥上早教班去了。”
“新工作怎么样?”司明明又问。
张乐乐打了个哈欠:“好累,但开心。”说完这句眼睛亮了,带着八卦的神情:“你们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谁?”陆曼曼问。
“就有一次在游乐园里见到的那个爸爸,你们还记得吗?”
“那个英俊的好脾气的爸爸?”陆曼曼问。
“对!”张乐乐点头:“我们在一栋办公楼里,有一天在电梯间碰上了。他竟然还记得我,问我一一怎么样?是不是会说很多很多话了。”
陆曼曼一拍桌子:“那男的我记得!我对他印象好!看着不阴险!”
“不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张乐乐有点困惑:“我又不谈恋爱。就算要谈也要拿了离婚证再谈啊。”
“你别给我来这套,你跟白杨已经确定要离婚了,是他自己总拖着不去。你们情感已经破裂了,婚姻名存实亡,你看看别的男的怎么了?”陆曼曼教育张乐乐:“看看别的男人,又不让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