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尧咽了口口水，都有点儿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
“我们这儿，能成妖都不容易，万儿八千年都没听说谁成了仙，就算有，那也是人类话本子里乱写得，当不得真。”
说完他好整以暇看着晏夫，特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晏夫脸上先是神色一沉，片刻后却又恢复如初，这异世能否成仙于他关系不大，他总归是要回他来的地方。
“走吧，我们要尽快找到那条过山龙！聚灵丹只能让他再撑半个月。”
人类的背影高大修长，走在夏日的夕阳里特别惑人，宿尧眼睛微眯，在原地顿了顿，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悟杏提着只鸟就在家属大院儿门外等着，时间掐算的刚刚好，不过才等了一个小时，就远远看见宿尧和晏夫走过来。他心里有点儿虚，眼神撇到手里提着的猫头鹰，连忙深吸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加油。
“他又想干嘛？”宿尧一看见悟杏就头痛，忍不住偏头对旁边的晏夫抱怨。
先看一眼那只银杏树妖手里倒拎着的夜枭，晏夫挑眉笑了，“可能是要给你送礼。”
“啊？”
这结论倒是新奇，宿尧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提着地那只鸟就是先前送黑麻子过来他没抓住地那只。他紧走两步，走到了晏夫前头，没等悟杏开口，他就抢先打断了他：“别，就算你把这只长翅膀的鸟妖送给我，我也不同意你跟着我们！”
“......”
闻言悟杏拎着猫头鹰的手抬起又放下，手指一松，小黑趁势展翅，眼看着就要逃跑成功，却没想到宿尧居然就在这儿等着它，伸手就捉住了它两只脚，轻轻一抖就又把它倒拎了过来。“这下看你怎么跑！”
小黑扑腾着翅膀‘嘎嘎’叫了一通，不仅没挣脱，宿尧抓着它的手甚至越来越紧，它忍不住哇哇地哭出了声：“呱~呱~呱~~，放开我！放开我！”这声音之惨烈，不知情地怕还以为遇见了流氓了。
宿尧被它吵得头疼，另一只手指尖轻轻一颤，小指指尖粗细的深褐色树藤突然出现，直接把它捆了个严严实实。悟杏吓得直往后退，深怕他爹爹一言不合连他一起捆了！
手指戳了戳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装死的鸟妖，宿尧眼睛一转，语气威胁地问道：“听说你们鸟妖消息灵通得很，帮我办件事儿呗？”
这哪里是求人，明摆着就是威胁！小黑忍气吞声不敢有意见，忙不迭点头：“帮，肯定帮！要不，您先把我解开吧？这树藤硌着我翅膀尖儿了！”
宿尧偏不，他伸手翻腾着把小黑看了个遍，甚至还拽了它几根毛看了看，抬头示意晏夫过来一起问话。
鸟妖一族历来都是妖族的小喇叭，一天到晚叽叽喳喳，族内发生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它们都能记住并且到处传播，那条过山龙应该也算个大人物，他完全相信这些鸟妖的八卦能力，这都直接送上门来了，他怎么可以不好好利用呢！
“你听说过过山龙吗？”虽然对宿尧这种抓着一只小妖就胡乱打听的行为不看好，但聊胜于无，晏夫还是死马当活马医问了一遍。
小黑圆溜溜的大眼睛迷茫地眨了眨，“龙？现在居然还有龙？”它诧异地瞪大眼睛，表现得无比惊奇。
宿尧嘴角微勾，绑住它翅膀的树藤收得更紧了。
“都是八百多岁的老妖怪了，装什么装！你到底说不说啊？”
它成妖的年数被一下子叫破，小黑终于装不下去了，它沉默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宿尧，“知道我是前辈，你居然还敢绑我？”
这年头的树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棵比一棵凶残
宿尧脸上笑容灿烂，哪里有怕得模样。
“说吧，一百二十年前，C市常山那条过山龙，现在在哪儿安家？”
“......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
小黑欲哭无泪，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转，把头面向地面，明摆着拒绝回答。
白皙地手指绕着树藤打圈圈，宿尧一点不嫌脏，干脆盘腿坐在了地面上，晏夫早就布好了结界，保证旁边路过的凡人看不到他们。
悟杏既不敢跑又并不敢凑过来，只能远远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着，力争不让宿尧注意到他。
难得看到他这么妖里妖气的一面，晏夫没说话，饶有兴致地在靠在他身后的榕树上围观。
“你知道对一只鸟来说，什么事情最让他们受不了吗？”
韧性十足的树藤尖尖儿戳了戳小黑看上去锋利十足地喙，宿尧眼神晶亮地看着这只鸟。
小黑默默地偏过头，依然不说话，显然准备顽抗到底，但心里说不慌是假地，它浑身瑟瑟发抖，抖得羽毛都炸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