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在陪你把事情处理完之前,我不会对王琛下手。”
周律野瘫在沙发上,一手是严默送上门的报表,一手抓着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临月。
“那你要去哪?为什么昨天不跟我说?”
临月不明白这种事提前说和现在说有什么区别,反正他都要出去,周律野又关不住他。
“我可以跟着你吗?”
“最好不要。”
临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他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因此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周律野手上一使劲,直接把毫无防备的人拉倒在身上。
“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有别的人在吗?”
临月面露不满,他爬起身重新理着衣服上的褶皱,顺便摸了摸周律野的脑袋。
“晚上记得做龙虾。”
“哦——”
如同每个准备出门工作的丈夫在玄关处边穿鞋边与妻子道别,临月施舍给周律野一个拥抱,随后婉拒对方想当司机的请求。
他还没做好跟周律野全部摊牌的准备,做猫总是要有点神秘感,毕竟被人看穿的滋味并不好受。
昨晚打落那只麻雀并不是临时起意,他本以为只是个巧合,但走近后却嗅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临月没往中心城的方向走,他越走越偏,直至来到一片野草地上。
“……”
三、二、一。
临月在心中倒数,直到最后一秒才猛地转过身朝左边躲去。
本想用来吓唬人的右手落空,封若霜却早已习惯,他对着眼前眉头微挑的熟人温柔笑道,
“好久不见,小月。”
“公子怎么找到这的?”
临月丝毫没有见到同族人的喜悦,他有些戒备,偏过头观望四周。
“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和你,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找到这里。”
“小月,我真的很担心你,如果当初我能早些知道你要做什么,那我说什么都会拦下你。”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以为你真的死了,连灵魂都被泯灭,幸好我没有放弃,临月,我来接你回去了,跟我走吧,好不好?”
封若霜摊开掌心,他发丝如雪,被一根碧簪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
他身上依旧是未入俗的长袍,与面前简约现代化的临月形成浓烈的割裂感。
“……不必。”
“我出来见你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不代表我想跟你回去。”
临月垂眼看向脚尖,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再加上并没有其他狸妖族误入此界,那他便可以放心早点回家,省得周律野又乱吃醋。
“为什么?你明明不属于这里,妖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重伤未愈,你就放任这样不管吗?哪怕到最后修为全散再无复原的可能?你真的舍得吗?”
封若霜不相信临月会放弃自己的一身修为,两人从小为伴,他亲眼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地浴血而争,就为了证明自己就算毫无资质,光靠悟性也能胜人一截。
“你是不是怕回去受罚?不用担心,与你相争的长老到最后没一个能活下来,小月,你报完仇真的不回去看看吗?族长之位一直为你留着呢。”
临月听到那些人的下场后松了一口气,他挪了下脚,让地上的蚂蚁不用绕远路。
“我不在乎这些,你要就给你吧。”
“临月!”
“就当是还了以前你愿意给我偷偷送饭送药的恩情,日后不必再来寻我。”
封若霜再也笑不出来,他失望又难过地看向神色淡淡的临月,企图去拉他。
“你是不是还怨我?”
“我那天只是喝醉了酒,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几百年以来都是我陪着你,就因为几句话你就要跟我生分了吗?”
临月侧过身子避开他的手,生怕自己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我与你不熟,再者,你醉与不醉和我无关。”
封若霜见他软硬不吃,忍不住径直朝他逼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以前你还会喊我哥哥,你破掉的褥子是我给你换的,你看不懂的文书是我替你译的,就连你病重无人照看时,还是我给你喂的药!”
“我只是一段时间没来找你,你的心就变得这么冷了?那个会喊我小霜哥哥的弟弟去哪了?你是不是又开始犟脾气不听话了!”
临月一时不察被他扯住手腕,他忍无可忍驳斥道,
“够了,以前是我不懂事,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我只是不想与你撕破脸皮,从前的临月早就死了,死在你说你怕我爬太高,想要下毒废了我再把我囚于榻中做炉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