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走进来，看到了里契。
和凯利斯说的一样，暗藏的情绪在涌动，他甚至想像幼虫一样大声哭出来夸大诉说自己的委屈。
但还是向凯利斯说的那样，他们没有立场。
即使里契从未在意过虫族对虫皇的背叛，但背叛是真的。
并且，他们也绝不可能再次拥护里契上位，即使他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虫皇。
职责所在，立场所在，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改变。
凯恩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和这些莫名其妙开始打闹和沉思的虫不同，他只是来寻找一个答案的。
其实在看到里契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虫皇陛下，为什么融合会失败呢？”
里契看向他，“不存在唯一，从来都不存在唯一。”
意识只是沉睡而不是融合，所以一旦有一天他们苏醒，王族将会彻底崩溃。
这也是凯恩一直抗拒融合的原因。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一旦他也选择融合。
那所有王族的意识将会在同一刻在这具躯体里面同时苏醒，而后彻底崩溃。
融合，是一条无望的绝路。
第65章 烟花
“原来，我们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凯恩喃喃自语。
在他身后，王族再一次苏醒了过来。
接着他看向里契，“陛下，您刚才说只要我选择融合，那我们就将一起苏醒是吗？”
里契看着王族仅剩的幼崽，点头，“你们会一起苏醒。”
在那一具躯体中共同苏醒，而后彻底崩溃。
“我知道了，谢谢您，陛下，谢谢您愿意来参加这一场闹剧，”凯恩给里契行了一个臣服礼。
“我代表王族发出最后的邀请，邀请您参加最后的盛宴。”
凯恩说着，从高处坠落。
王族已经重新融合，但畸形的羽翼还没能完全收回就看见凯恩从高处坠落，立即跌跌撞撞地飞了过去。
凯恩看着尽在眼前王族，伸出手拥抱住了他诡异的躯体。
他的群，他的族，他所有的一切。
“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融合吧，到达唯一，”凯恩郑重开口，他看到眼前的王族眼中闪过喜悦。
他也笑了下。
这是一条无望之路，也是一条绝路，但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的族群都在这里，所以他不会逃避，不会离开。
他已知晓融合的结局，或许，凯恩想，这也是王族想要的结局。
凯恩彻底的融合了进去。
然后这具躯体在快速变化。
阿德里安已经带着剩下的雌虫撤退了，外面接应的是珉泽塔和凯利斯，阿德里安简单介绍了下情况，然后表示现在里面只有那位冕下和其余三只雌虫。
因为身份原因，阿德里安没有详细说明，但珉泽塔和凯利斯都知道情况，让阿德里安先带着那批虫去治疗，他们两个前去了王族的星球。
里契看着下面变化的王族。
每分每秒都在变化，都在波动，无数意识在苏醒，混乱迷茫无措痛苦挣扎……
无数情感汇聚于里契身上。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与绝望。
我们该怎么做？
无数道声音在问里契。
“最初你们的愿望是什么？”里契开口询问。
愿望？
融合？
混乱的呓语在里契精神里回荡，那种感觉很痛苦，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冷静地引导。
“最初的愿望。”
最初的愿望？
那是什么？
不知道……
“里契……”莫里斯张嘴喊了名字却又没说下去了，他想说现在很危险，他们还是尽早撤离，可是他明白里契是不会撤离的。
在他重来那么多次中，从来没有一次是因为危险而离开的。
“这次，我们都在，”莫里斯最后开口强调。
格西和西阁自然知道莫里斯话的含义，以往那么多次，他们都是旁观者，不是不想，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在里契许可之前，他们只能站在远处守护，替他处理掉一些杂事。
这次也没什么分别，但至少这次，他们能在他身旁。
幸好，这次他们都在。
里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紧了双手。
“你们也是虫族，”里契继续开口。
虫族？我们是虫族？我们不是怪物吗？只知吞噬不懂一切的怪物？
“不是，”里契继续开口，“你们是虫族的一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不管是女皇还是里契，他们都认为王族愚蠢又自大，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把王族排除在虫族之外。
他们也还是他的族虫。
可是我们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已经偏离了虫族太远！
浓重的悲伤笼罩里契，巨大的情绪几乎要把里契完全淹没，精神也被黑雾所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