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你所说,玩家主线一失败,何老仆就开始以游戏失败为理由献祭杀害玩家,这不太合理。”
“首先,在游戏场中,判定玩家游戏是否失败,就只有死亡这一种途径而已,因为只要人不死,就能继续求生,也有机会再想办法去完成最终目标。”
“其次,还有一种情况,‘主线任务失败’是一项死亡条件,只要主线任务失败,何老仆就可以来杀玩家。”
“但是,这一可能性也是有漏洞的,因为完成主线任务却尚未完成最终目标的玩家,也会被何老仆杀死,这就超越了死亡条件的限制。”
“难不成‘做完主线却没让冯安途苏醒’这也算是一项死亡条件?那针对性也太强了,而且冯安途没醒过来是因为邪神太弱鸡,关玩家什么事儿?这还要杀人,就跟玩儿不起似的了……”
“并且,碍于之前游戏场和系统抽风式的一系列行为,我感觉系统根本就是不管NPC了,放纵其杀人,后两次更改的最终目标和主线任务,也几乎是明明白白写着‘想让玩家死’。”
“只不过第一次更改是必有一个女玩家会死,而现在的第二次,是所有玩家都会死。”
语毕,黎清扬起嘴角嗤笑一声,“到目前为止,这个游戏场的系统表现出的行迹已经足够劣质了。”
“它让我觉得,是时候用一些暴力的手段让这个荒谬、不符合正常游戏逻辑且让我心情不佳的地方彻底消失了。”
“炸吗?我去办?”白木熙适时出声,低沉的声音中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语却不大客气。
“……”刚还狂霸酷炫拽的黎清缓缓收敛了笑容,仰头看了一眼白木熙,虚起眼睛。
“你冷静点儿,我说的‘消失’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话说,你不会还惦记着之前在小渔村没用上的火箭筒吧?不要满脑子都是炮弹啊!”
“好吧。”白木熙无所谓的颔首,只是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可惜的意味。
黎清又盯了他几秒,才收回略带不信任的目光,重新看向木偶,说回正题,“还有件事,关于付安然,她的魂体经过几次镇压与邪神的趁机吞噬,已经很虚弱了吧?”
“没猜错的话,我们这场冯少爷莫名提前醒来,就是因为她撑不下去了?”
“嗯……”木偶应声,垂下脑袋,手攥着裙衫衣摆,好像有些心虚的样子,“她维持梦境就已经很困难了,昨天早上你们出了井底之后,她就撑不住赶回来休息了。”
“但是在她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前,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就是在你们到来第一天的夜里,冯少爷的梦中出现了异样,以前都是被安然追着跑,避之不及,但那次却是反过来非要和她‘谈谈’。”
“安然怀疑是玩家使了不知名的手段,所以她特意演了场戏,骗对方来枯井,让我吓一吓他,最好能拖延玩家的进度,让她能喘口气,不然再被镇压一次,她绝对会被邪神蚕食殆尽的。”
说到这儿,木偶局促的瞥了眼黎清,嘿嘿笑了两声,“爹,那个玩家…应该、应该不是你吧?”
因为黄毛是第一个意外进入祠堂右侧通道的,所以木偶以为他就是付安然说的那个玩家,故而下手格外重,但目前看来……
果不其然,木偶不好的预感应验了,黎清在诡异的沉默片刻后,幽幽开口,“没错,那个被演的玩家就是我。”
黎清是没想到的,第一场梦境中,手握铜钉眼神挣扎、甚至像是精神分裂一样的付安然,居然是演的!
亏他还当枯井是什么重要线索,一度非常在意……
再回想起第二场梦境,付安然那骗了身后追兵与冯家少爷,并借此捅了后者一剪刀的精湛演技,黎清总算恍然,这一切都是有前后联系的,付安然她就是个‘演员’!
黎清头次感觉到自己的专业受到了挑战,但不得不说,他有点欣赏这只女鬼了。
“咳,那个,爹爹,还有个事儿,我说了你别生气。”木偶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的看着黎清还算稳定的神情。
“你在冯少爷枕头下放的那个纸人,安然其实早就看到了,只是当时没贸然从冯家少爷体内出来,她觉得纸人是对我们这边不利的道具,所以回枯井的时候,就顺便一并卷走了。”
“?”黎清这回是真乐了,他第一次去三进院看冯少爷的时候让白木熙将窗子打开,就是为了让外面荷花池的阴气与室内通一通,好让女鬼发现异动从而被引出来,自己也方便抓。
但没想到,她是冒头了,但沉得住气,一直没出声,还看完了自己将换梦纸人做好的全过程,直到她撑不下去,才从冯少爷那里出来,还记得将纸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