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边还正想着呢,突然就感到一阵困意来袭,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换梦术法专挑现在这种情况给他起幺蛾子。
等这次醒来后,他一定要找回纸人,给它撕喽!
黎清在意识沦陷中,手还泄愤般的紧抓着藤蔓。
‘话说,木头要是在这个时候找到我怎么办?不会又担心的掉小珍珠吧?我现在没有呼吸,再睡很久的话,也没人安慰他啊……’
彻底闭上双眼,黎清的脑海中还盘旋着胡思乱想,只是他大概没注意到,在这些顾虑中,没有身份或将暴露的担忧,而是满脑子都装着那根会掉小珍珠的大木头。
……
在黎清昏睡过去的那一刻,他肩膀上的细线悄无声息的松了,随着水浪飘动两下,突地缠住了藤蔓并轻易将其绞杀。
而后,在淤泥下,又快速蹿出了数不清的细丝,纷纷缠住黎清的四肢,只见他被细线拉着,缓缓沉入淤泥之中。
待白木熙赶来,就只能看见那失了生机的藤蔓,瘫在丝毫没有下陷痕迹的淤泥之上。
而这场异常迅速的‘大变活人’的主人公黎清,已经神奇的穿过了淤泥,被细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了地下祠堂中。
最后直直被投进了石像后的枯井里。
……
梦境中,黎清缓缓睁眼,第一感觉就是脖子和后颈传来的剧痛。
“嘶……”黎清倒吸一口凉气,尽管嗓子非常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来,是个女孩的声音。
他又变成了付安然。
“怎么,梦里还会痛……太真实了吧。”
黎清眼前还是模糊的,意识不是很清醒,吐槽了一句话就不再开口,脖子像是被人用力掐了很久,嗓子被压迫的太痛了,说话都会被扯到。
缓了好一会儿,黎清大大咧咧的盘坐起来,艰难转动脖子环顾周围。
这里……好像是地下祠堂右侧的那个通道走廊,只不过墙壁两侧的火灯全部燃着,还算亮堂。
黎清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已经是第二次在梦中来到这个走廊了。黎清如此想着,慢慢爬了起来,然而等他刚站稳,就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谈话声。
他顺着声音回头,走到石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艹!怎么把那个女人直接送到祠堂来了?而且居然又让她跑了!算上刚才拜堂,这都第二次了!”一个男人暴躁的骂骂咧咧。
而另一个回他话的同样是个男人,二人似乎都是冯府的佣人,“刚才负责抓人的是个新来的,流程还不熟练,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就疏忽了,总之先在附近找找吧。”
“新来的又怎么了?流程不熟悉就算了,一个昏迷的女人都看不住?”暴躁男仍旧气哼道,“算了,反正她肯定在祠堂里,地道入口有人守着呢,梯子也被撤走了,她肯定出不去。”
“嗯,先去神祖石像那边找找吧。”
“分头找吧,快一些,别误了吉时,你去吉路那边找。”
“好。”
黎清眉头微蹙,二人对话结束,此刻已经没了动静,估计是在找付安然,也就是现在的他‘自己’。
神祖石像,应该就是供桌后那尊高大的石像,但吉路是……
他回头看了看被火灯照亮的通道,地下祠堂内,能被称为‘路’的,就只有这里了。
思及此,黎清便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那个被指来吉路找付安然的男人,很可能随时会将石门打开。
黎清在心中默默道了声抱歉,就开始摸索付安然身上有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她还是穿着那身红嫁衣,而且似乎今晚前后两个梦境是连接上的,黎清在腰封中找到了被他在上一场梦中胡乱带上的一捆细线。
“……这个应该,也可以吧。”黎清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他将细线拆开,缠了几圈在双手上,抻了抻,感觉韧性还不错。
“希望不是我的手掌先被勒出血……”
黎清轻声呢语,下一刻就听石门发出摩擦地面的闷响,黎清头都没抬,快步走到石门前,转身背靠缓缓开启的石门,缩着身子小步挪动。
待石门开启一半,黎清可躲藏的视线死角也到了极限时,男人的一条腿终于跨进了通道。
黎清静静的盯着那条腿弯曲、迈步,视线渐渐向上移动,两秒后,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眼神一闪,即刻伸手,黎清将细线狠狠勒在了男人脖子上。
单单凭借一个普通女孩子本身的力量肯定是不能撼动这个健壮男性的,但黎清他会用付安然自带的鬼气。
确实抱有赌的心态,因为上次就没奏效,但或许是因为有了经验,黎清这次勉强控制住了女鬼付安然的鬼气,成功撂倒了那个男人,并将他勒的发不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