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38)

“嗯。”周树言应了一声,他知道这是来通知他今晚上就能出去住的意思,他看着余成铭,“谢谢舅舅。”

“一家人,不说这种话。”余成铭心间是有些愧疚的,脸上的笑也带着点苦涩,半垂着眼,“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公交车都快下班了。”

“不用,”周树言拒绝他,“还有一班公交。”

余成铭的笑僵了僵,又看见了一旁的林明启,似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同学是跟树言一趟车么,要不跟树言一块,坐我的车走?”

周树言听出了余成铭的目的,没等林明启开口,他就先回了话,“不用,我俩一起坐公交。”

林明启跟着点了下头,“不麻烦您了。”

余成铭动了动唇,最后也只能说了句:“以后我跟你舅妈有空就去看看你。”

周树言依旧回绝,“不用,不麻烦您和舅妈了。”

余成铭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两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终究是他对不住周树言。

也,对不住他死去的姐姐。

……

周树言和林明启依旧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没吓着你吧。”车子稳当起步之后,周树言开口。

林明启愣了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没,哪那么娇气。”

周树言笑了笑,“嗯。”顿了两秒之后又说:“怕为难到你。”

林明启想了想,周树言说的这个为难应该指的是周树言舅舅刚刚要拉着他上车的事。

其实还好,他肯定是站在周树言这边的。所以就算第一次见面就拂了余成铭面子,而导致对方对自己印象不好,也无所谓。

他要的又不是余成铭的好感。

公交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司机在他俩刚上车的时候就问了个清楚,一路未停,直达目的地。

他俩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他们终于在同一个目的地下了车,踏上了同一条回家的路。

而在这之后,林明启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里。

他发现自己开始隐隐生出些期待。

比如,他期待着在早上打开门的一瞬间能看见周树言也刚好从楼上下来。

或许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在护佑着他的心愿,他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发现期待成真。

周树言刚好从楼上下来,离他家门还有三步远。

他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垂了下眼去掩饰自己的情绪,然后听见周树言开口:“这么巧。”

林明启故作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是挺巧。”

两个人这么碰上了,就一块坐公交上学。

从这天之后,他们俩每天早上都能碰上,林明启记得上次跟周树言碰上的点,每次卡着上次一样的点出去。

十分奏效,回回都能碰上。

基本上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这么过的。

林明启再次觉得,从进入重高开始,他好像真的开始转运了。

-

运气之神庇佑着他,一直到月半,他们全市联考。

联考的这几天阴雨连绵,林明启总觉得自己被一股潮湿的气息笼罩,还有一缕挥不去的丧气。

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只因为空气的沉闷导致他心里也有些许不舒服。

直到最后一天,下课铃打响,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不伤人且无声,但待上一会就会一身湿。

林明启走到教学楼出口,撑开伞,往雨里走。

没走两步他就发现他的伞在漏雨。

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他抬头看,也没看见明显的划痕或口子。

但是雨渗进来的速度却不慢,还不仅仅从一个地方进来。

好一个,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他因为查看雨伞而顿住脚步,周树言看身边人没了踪影,走出两步之后也顿住步子,往回走了两步:“怎么了?”

林明启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的伞架,叹了口气,“漏雨了。”

周树言闻言将自己的伞摞在他伞上面,“那你把伞收了吧,打我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林明启收了伞,两人隔着一个伞柄的距离。

夜晚的雨总是要凉一些,但好在没风,要是再刮起风,这一把伞怕是顾不住两个人。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没风,林明启感觉自己好像一点雨没淋着,所有雨滴都被隔绝于伞外。

直到走到家门口,跟周树言告别的时候,他才发现,周树言左侧肩膀湿了一大块。

从这之后的一个星期后,周树言感冒了。

一开始是小感冒,后来慢慢严重了许多,一直延续到月尾。

一开始周树言只是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闷,也没觉得哪不舒服,并没有在意。

又过了两天之后,他突然就开始头重脚轻了,一到下课就得趴着睡会,眼皮重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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