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雪枝悄悄的想:他不会要跟踪我吧?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摸他的茧,怀疑了那些作品不是他设计雕刻的。
有点害怕。
他们在上头看展品看了太久,天都已经黑了,席雪枝不太喜欢在黑夜里开车,但是他的洁癖也不允许他乘坐出租车回去。
他看见江慎和司机聊完了,两个人的目光转向他,他被吓得一惊,也顾不上害怕,直接打开车门就要坐了上去。
江慎却两三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的门,也没说什么,用他惯常的目光看着席雪枝。
席雪枝战战兢兢:“江...江总,你要干嘛?”
他的语气和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然而江慎只是不想因为笑的太温柔被席雪枝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而对他产生厌恶罢了。
他的枝枝,的确是个三观端正富有道德心的好孩子,他一个人做坏人就够了。
灯光很暗,江慎整个人几乎都隐没在阴影里了,他声音低沉:“晚上开车危险,坐我的车,我让司机送你。”
席雪枝其实也有些害怕,可他现在就想远离江慎,犹犹豫豫的拒绝;“江总,我自己有车...”
江慎:“我说了,你自己开车危险。”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席雪枝害怕,又找出来个借口:“我的车不能停在这的。”
江慎温声回应:“我让人给你开回去。”
考虑的很周全,席雪枝甚至找不到机会拒绝了,江慎站在那就好像跟个门神似的。
他比席雪枝高个十来公分,肩宽腿长,还有肌肉,感觉席雪枝一坐进去就要被他提溜出来。
席雪枝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坐他的车,可是他不想在这里和江慎吵,安慰自己:看在他是宋楼朋友的份上,给他个面子。
把自己安慰好了,他才抬头委屈道:“那...那好吧。”
不像是江慎要用豪车送他回家,倒像是江慎要把他绑架了。
江慎常乘坐的车是一辆加长的迈巴赫,舒适平稳,他亲自给席雪枝开门,给他介绍车内各项设施,冰箱里有果汁牛奶,小柜子里有今天现烤的小蛋糕和梅园现做的点心,那边还有几本书,成熟的手段不知道超过宋楼多少倍。
席雪枝听他讲的晕晕乎乎的,只能不住的点头。
江慎还装模作样,特意吩咐司机,说席先生身体不好,怕会晕车,尽量开的慢一点,平稳就好,席先生要是去吃饭,就尽管送他去之类的,啰嗦得很。
司机觉得诡异,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基本要求,不懂老板为什么还要特意嘱咐,但是老板毕竟是老板,他便面色端正不断点头,看的席雪枝感动极了。
临走前,江慎终于提出那个要求;“雪枝,我们能加一下联系方式吗?以后遇到国画方面的问题,还能讨教一下?”
连理由都这么冠冕堂皇。
可是席雪枝不敢,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的心虚:“我,我手机没电啦,下次吧,江总。”
好拙劣一谎言。
江慎也没放在心上,笑了笑,告诉他系好安全带,就关上了门,目送这辆车远去。
一关上门,席雪枝心情就放松了下来,甚至都没有了坐宋楼的车的不适感。
他坐在车上,反思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坐江慎的车就很舒服而坐宋楼的车就觉得不大适应。
当然不是因为江慎的车更贵。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原因:宋楼的司机是他家里派的司机,看着席雪枝的目光总有那么一丝轻蔑。
席雪枝从小被欺负的狠,对这种目光格外敏感。
他现在的名气不算太大,他不喜欢炒作,加上身体原因,画的画少,卖的自然也少,通常只有藏家和对艺术国画感兴趣的人才知道他。
估计在宋家的司机眼里,他就是他们家少爷包养的一个小情人吧...
他一想到此,就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给消失了一整天的宋楼发消息:“你在干嘛呀?怎么一整天都不回话。”
没有回复,席雪枝更不开心了。
他还没吃晚饭,准备回家自己随便弄点吃。
江慎很得体,没有提出要和他吃饭这样过分的请求。
他一觉得饿,心情更不好,忽然就想到了江慎说的点心。
他打开那个黑漆嵌螺钿食盒,上头刻着大大的梅园两个字,抽出第一层,是云片糕,第二层是茯苓红枣糕,第三层就是小蛋糕,卖相极佳,闻起来也香甜。
席雪枝想了想,先是拿了块云片糕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细腻香甜,又取了一块茯苓红枣糕,似乎是加了山药和牛奶,口感很软糯,有着淡淡的奶香,红枣馅味道很浓,但是又不过分甜,席雪枝一吃湳沨就喜欢上了,一个接一个,吃了三个左右就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