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冥瞅了一眼,把目光挪到他的脸上 ,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薅草,就说:“别薅了,我这去找一个犁推推就行了。”
这蹲在地上的沈青鱼立马将自己的手揣了回去,说:“那,那好吧。”
沈青鱼这站起转身,还又叹了一口气,愁的不行。
周北冥出去借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要是还想吃雪饼的话,就去屋里拿。”
沈青鱼本来想说不吃了的,但周北冥已经走了。
周北冥走后,沈青鱼朝着屋子里头看了两眼,还是进去了。
这屋里的味道闻着闻着,他也有一点儿闻习惯了。
其实也就是桌椅板凳陈旧的味道,多了一点儿泥土的腥味儿。
虽然不好闻,但挺……自然。
他找了找,找到了那个装雪饼的大塑料袋儿。
但里头的雪饼并不多,只剩下七八个了。
沈青鱼觉得少,不好全给人家吃了,就只拿了一个。
但他想了一下,就又拿了一个。
然后将把剩下的那些摆了摆,想摆出看着没有人再拿的样子。
趁着周北冥还没有回来,他跟一个小耗子一样,赶紧把那两个雪饼给吃了。
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了出去。
他这虽然装的悠闲,但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沾了不少的糖霜。
怎么会这么好吃,沈青鱼都想再去拿一个了。
他这又溜达回去,抻着袋子,看着里头的雪饼,连这个屋子都不讨厌了。
刚又拿了一个,外头就传来了周北冥回来的动静。
沈青鱼立马将又拿起来的雪饼放了回去,还赶紧又摆了摆,尽量把剩下的雪饼摆的多一点儿。
等周北冥将犁放下,拿着本来是散斤称的,一整大袋整整齐齐的雪饼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沈青鱼就跟一个小领导一样,若无其事地溜达了出来。
周北冥看他那明明擦过,嘴角现在又多出来的糖霜,又看沈青鱼一副若无其事,这跟自己对上的时候,大眼睛满是装出来的茫然的样子,有点儿想发笑。
他想发笑,也就笑了。
沈青鱼一副“你是不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问他:“你又笑什么?”
这说着话,眼睛还忍不住往周北冥手里提着的那一大袋儿雪饼上瞟。
沈青鱼忍不住咽了口水。
他这一下没注意,周北冥的大手就这样朝着他的嘴角过去了。
“啪——”的一声。
因为嫌弃身体直接起反应的沈青鱼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在了周北冥的手背上。
他这扇完,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了,简都算是在打人了。
沈青鱼面色有些讪然,没什么底气地说:“你碰我干嘛。”
周北冥也不介意,脸上还是笑着,又提着那一大袋雪饼进去,放在了桌子上。
他也不拆穿沈青鱼,说:“你这脸看着可真白,摸摸而已,还不让摸了。”
沈青鱼心想,什么叫摸摸而已!
自己的脸,是谁都能摸的吗?!
那周北冥都没有蹭到他的脸,沈青鱼却觉得自己的脸被他手上的热气给污染了。
他这背对着周北冥,嫌弃地用自己的手背把自己的脸擦了擦。
然后他就擦到了……
沈青鱼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糖霜,一下子心虚了起来,心想,他刚才没有注意到吧?
沈青鱼擦嘴的动作都慢了。
他又回头偷偷看了周北冥一眼,见周北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又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沈青鱼这才总算是有一点儿放心了。
院子里头的草太多了,周北冥直接将院子当地犁了。
犁完,他又将犁下来的草弄到一边儿。
沈青鱼看着在草堆里偷乱蹦跶的蟋蟀跟蚂蚱,简直有一点儿心痒痒。
周北冥力气大,举重若轻的,一会儿干完了。
又用院子里头的破架子车,将草给运出去,倒村附近的枯河里了。
满院子全都是草腥味儿,还有新鲜土壤的味道。
沈青鱼嗅了嗅,都不知道是觉得这味道好闻,还是觉得这味道不好闻了。
这院子被犁成了田地,没了杂草,看着空旷干净了起来,也不让人觉得害怕了。
沈青鱼叹了一口气,浑身有一点闷热,实在是难受的慌。
周北冥这拉着架车子回来后,跟沈青鱼对视了一眼。
沈青鱼也不想跟他说话,避开他的视线,一直站在那里抠手指。
周北冥将驾车子推回去,又“嘭——”的一声,让架车子的车把落了地。
沈青鱼有一点儿待不住了,问他:“那个,我睡哪屋啊?”
周北冥打开院子里头的水管,洗了一下手,又抽了晾衣绳上的毛巾擦了擦,说:“随便你睡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