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异常尴尬。
顾允之受不了这气氛，缓慢站起身：“厨房还有汤没做... ...”说完逃离似的离开了餐厅。
霍文清夹了一筷子菜吃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似笑非笑的说：“允之这一手好厨艺，还得多亏您。”
顾梅冷眼。
霍文清恍若无闻的继续嘲讽道：“要不是您在他小时候不管不问的，我还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呢。”
顾梅的脸色更加难看，“是又怎么样，他现在不还是得叫我一声妈？我说的话他照样得听。”
她冲霍文清轻笑一声，勾起一侧的嘴角继续说道：“无论过去如何，我始终是允之的母亲，我也想好好补偿他。”
补偿？霍文清眼里的讽刺更深了几分。
“您觉得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没有不是你能下定论的，你觉得他想不想要。”
此时的顾允之在厨房里搅拌着汤锅。厨房外便是餐厅，整个一楼除了他们三再无别人。
两人的谈话顾允之听的一清二楚。
‘母亲说... ...补偿？’
‘补偿我吗... ...？’
可他似乎不需要。
顾允之手中的汤勺停在了半空中，思绪飘到了小时候。
若放在以前，他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开心坏吧，只是现在没必要了。
他轻叹，熄了火。
做足心理准备后，端着刚做好的汤出了厨房，走到餐桌前。
他将汤碗放在桌子中央，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在那么多位子的选择下，他坐在了霍文清的旁边。
霍文清有些得意，手掌覆盖上顾允之的手背，凑了上去。
“累不累？”
顾允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顾梅比较传统，她见不得两个男人在她面前亲昵，更何况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儿子... ...！
“顾允之！”她低吼有了些怒意。
虽然沈崇之前有跟她通过气，但看着自己儿子委身在另一个男人之下，无论如何她都受不了。
顾允之闻声看向顾梅，脸色微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霍文清抢了先。
“顾姨，您别吓到他。”
顾梅气得发抖，再次吼了出来，“顾允之！我告诉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妈！你这条命是我给的，你跟霍文清我不同意！”
顾允之心头一紧，推开了霍文清，抽出了被覆盖的手，站了起来。
“好啊，你当我不存在是吧？”顾梅边说边作势要离开：“行，以后别想我再来了！”
顾允之一时慌乱，拽住了顾梅的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妈...我没有... ...”
“没有什么？你跟他不就是在恶心我吗？”
... ...
“妈... ...”
霍文清依旧坐在椅子上，他往椅背懒散靠去，侧身看向他们。“顾姨，别着急走啊，允之累了这么久，您好歹吃上两口。”
顾梅的怨气在文苑时就已经被堆满，没想到来了这还要看他的挑衅。
想到自己另一个儿子，年纪还小。
顾允之又这般... ...
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胸腔的难过以及无法倾泄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人。
她抽离被拽着的手臂，抬手给了顾允之一巴掌。
她是故意做给霍文清看的，她要让他知道，她和顾允之再怎么疏离，也摆脱不了她是顾允之母亲的身份。
顾允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的头偏向一侧，喉咙抖动。眼底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仿佛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巴掌早已习惯。
霍文清见状，迅速站起身来，两三步上前将顾允之拉到身后。
“疯子！”
她和沈崇都是疯子！
“我教训我自己儿子碍着你什么事了？”
霍文清的怒火已经快涨到头顶，顾允之的父母就是两个疯子！
他答应沈崇收手，不再帮沈书木动沈家，现在又出来一个顾梅... ...
是不是谁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对顾允之打骂？
收手？他似乎要重新斟酌了。
顾允之看着霍文清的眼神，那眼底露出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哆嗦，突然有种不安的强烈感。
他在想什么... ...？
他想干什么... ...？
不过是一巴掌而已，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挨的打数不胜数。
只是他... ...似乎很生气... ...？
顾允之担心霍文清会做些什么，讨好般牵起霍文清的手。
霍文清被他的主动有些意外到，原本内心的怒气也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妈教训的是。”顾允之说道。“但... ...我跟他... ...不需要... ...经过您的同意... ...”
话落，霍文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梅也愣在了原地... ...
“顾允之，你… …”顾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