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从厉决那出来了,厉剑一路仿徨的走回了卧室,段野从头到尾都是安静的跟着。
闭着窗帘的屋子很黑,两人谁也没有开灯。
只是烟雾时而飘散在空气里,诉说着忧愁。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我们小疯子还真是聪明。”
黑暗遮住了内心的狼狈,很多时候厉剑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脆弱,即使是最喜欢的人,他想在喜欢的人眼里永远是强大的。
殊不知,他是个人,不是外界口中的怪物。
像厉决说的,他比任何人都要通人性,而代价就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可他同时又是个强大到不想承认脆弱的人。
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埋葬在心底。
而人类感情中最能治愈人的便是爱,爱很模糊,也许是因为外貌,因为一顿饭,因为……一个拥抱。
厉剑再次被抱住了,没有丝毫情欲的拥抱。
小疯子的声音一直都很哑,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父亲打的经常痛呼,于是时间长了变得嘶哑。
一直到长大都是如此。
可音调无比温柔,似在安慰一个孩子,安慰一个很重要的人。
“如果把厉决换成段雪的话就能体会到。”
其实并不能,因为段野恨不得他父亲能死掉。
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这个父亲是死是活。
可安慰人似乎便是先共情才能安慰,即使他怎么都设想不出怎么去爱一个父亲。
“是吗?别安慰我了,多拥抱我,我的小疯子。”
他现在真的,只有小疯子了。
段野愣了一下,随后抱的更紧,似乎想调节气氛,干巴巴的道。
“没事,老公在呢。”
“噗!”
厉剑没绷住,小疯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事情已经发生且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那感伤也只是缅怀。
厉剑顺着小疯子洁白的额头一路轻吻下去。
声音有些含糊。
“那你会离开我吗”
段野可不掉入他的陷阱。
“如果你一直对我好,我是不会离开的。”
厉剑轻笑,他的小疯子果然聪明,但是很不爽啊……
“小疯子。”
“嗯”
“我现在就想当霸道总裁。”
段野捋了捋被厉剑按的杂乱的发尾,吊起的眼尾高高在上的蔑视着厉剑。
“这算要挟”
厉剑双臂举起小疯子,欺身而上。
磁性微哑的声音带着臣服。
“这是祈求。”
段野微微抬起手,厉剑的脸瞬间靠近蹭了蹭白皙的指尖。
“允了。”
“遵命。”
小鸟飞过树梢,漆黑的夜晚,月亮微闪的光芒安抚着人心。
两个即将渴死的人相拥着入眠。
……
第二天一早如厉剑所愿,小疯子确实睡懒觉了,眼看着连飞滴都要打不上了。
厉剑顾不了太多,单手扛起来小疯子拽着硕大的行李箱就出门了。
小疯子以前睡觉总是不安稳,睡一会就要惊醒,现在倒是叫都叫不醒了。
如同被捡回家的流浪猫,刚开始竖着毛瞪着你,养久了就懒洋洋的敞开肚皮舒展四肢的躺在你的枕头上。
心情好了还会拿你的枕头擦擦屁股。
如今厉剑看到小疯子便觉得无比安心,就算没有了老社长和厉决,他也依然有人爱,也依然要往前走。
至少要守好厉焰社,这是老社长和厉决两个人的愿望。
扛着小疯子上了飞滴,一路上小疯子就像个冬眠的蛇,任厉剑如何摆弄都睡得死死的。
看样子真是累坏了。
厉剑没有打扰小疯子休息,难得他有那么好的睡眠,但是小疯子休息归休息,不耽误他动手动脚。
一会儿捏捏小疯子的手心,一会捏捏耳垂,小疯子一皱眉他就松手,都这么玩儿了小疯子还是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有意思。
直到落了地小疯子还是没有醒,这下厉剑就有些担忧了。
此时段雪的电话也来了。
厉剑开始有些头疼了。
“喂?哥你怎么还没来啊?”
“他睡着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啊?我哥还没醒?他不会是……”
厉剑挂了电话,他现在一手行李一手小疯子,再打下去就真迟到了。
而且他摸过小疯子的头,没有发烧,估计是这几天事太多了,累坏了。
比赛会场外段雪焦急等待着,如果这次比赛她能赢,她就能去代表国家参赛,这种时刻她真的希望自己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能够见证。
况且这次如果赢了还有一次采访家人的环节,她想让哥哥来参与。
“这里,在哪看呢?”
厉剑一手提着小疯子一手提着行李就走来了,充满力量的身躯和眼尾的勋章,这波回头率可谓是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