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虞渊疾速后退,只见他原本所在之处爆发出无数紫色咒文锁链,径直向他所退之处袭来!
虞渊提起“晦昼”刀抵挡,心中惊诧于杜衡重伤至此竟还有如斯神力,更略过深深的疑惑。
他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从千年前至今与优昙尊的交集,实在不知自己与对方有何深仇大恨。
“喝!”杜衡身上伤口不断增加,动作间鲜血飞溅,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掠向对方的攻击反而愈发狠厉。
虞渊于对阵中与他对视,被他眼中的疯狂与冰冷浇得心头一凉——他是真的拼死也要置我于死地!
“你…疯了!”虞渊少见地感到了害怕,他可不想与疯子搏命,“我与你无冤无仇……”
他趁杜衡体力不济之时一刀刺入对方胸口,将杜衡钉在一旁树上,试图阻止对方不要命的攻击,狠声威胁道:“…只想取得你身上‘转轮’之力,我还未想过要杀你,你不要逼我!”
杜衡低垂着头,鲜血顺着他手腕流下,浸湿了腕上的菩提珠,而后随雨滴落入身下的土中。
“嘀嗒、嘀嗒……”
虞渊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竟清晰地分辨出了雨声中血液滴落的声音。
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阴冷之意慢慢攀上背脊,虞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是要说服自己般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与你无仇无怨,你这疯子别想拉着我一起死……”
笑话,若是在此与杜衡两败俱伤,岂不是遂了凝玄之意?
他已掌握了凝玄最大的秘密,虽然尚不知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动作,但这秘密本身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可以威胁凝玄的筹码。
他可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活着,等到所有人都陨落——
优昙、孔宴、凤止、凝玄……
这些人如今疯的疯、魔的魔、伤的伤、死的死,纵是千年前惊才绝艳,也逃不过衰弱零落。
到那时,天上天下,九州四海,还有谁能压在自己头上?!
他虞渊才是要笑到最后的人!
却听到对面之人痴痴笑了起来:“呵呵呵…无仇无怨……”
四周骤然升起无数咒文,将两人层层围住,虞渊的动作陡然僵住。
杜衡缓缓抬起双手,死死扣住插在自己胸口的“晦昼”刀,眼神穿过晦暗雨帘,盯住对面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神者。
“…多么可笑,你竟忘了他,忘了自己对他做的事么…”
两人周围咒文组成的阵法逐渐成形,杜衡一字一顿地道:“…那就让你再经历一次罢!”
虞渊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了。
这是——“辟邪诛圣”之阵!
凤止在大雨中狂奔。
他在心中冷笑,自己与杜衡竟有联手的一天,而他此刻竟还在寻找对方的路上。
你可不能有事,他暗道,不管是为了君上,还是为了……
“魔头凤止!哪里走?”
周围突然涌出无数的修者,将凤止团团围住,手中兵器纷纷指向他。
“幽都山灭我师门,杀我弟子,我誓要取你首级告慰师门众人!”
“幽都山作恶多端,魔头更是人人得而诛之!”
“何必与他多言,众人齐上!”
凤止冷冷打量这些人,推测他们应是附近的一些中小仙门之人,大多被凝玄派人灭了门,残余之人又联合起来杀了回来。
他们实力顶多算中流,放在以前凤止不会多留意一眼,但如今自己伤势未愈,实力大减,真被这么多人围攻,只脱身也要费些工夫。
“呵,尔等搞清楚,”凤止开口道,“灭你师门者乃是凝玄,与吾无关。”
“荒谬!”人群里不知谁喊道,“你凤止往日没少残杀我师门之人,再者天枢台是你所灭,姜掌门是你所杀,神器是你所夺,魔门之人滥杀无辜是你纵容,你如今竟有脸面说一句‘与你无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余人纷纷应和道:“不错!魔头杀人无数,九州如今魔乱之局,你如何也逃不开责任!”
“我师妹便是死于你掌下!”
“以你罪孽,万死难辞!”
“杀了他!”
人群蜂拥而上,凤止在抵挡间终于感到了一丝可笑。
他曾以为自己为了心中的执念可以入魔、可以堕落、可以将一切置之不顾。
只要目的达成,其他人与他何干。
他亲手造就了炼狱,如今终于被这炼狱反噬了。
“不…不可能!”虞渊无力地倒在地上,颤声道,“你怎知…啊我懂了…是你复活了他!”
他心中的一点疑惑随着透入骨髓的撕裂般的疼痛解开:“你…你这个疯子,啊——”
又一阵刀剐般的疼痛袭来,虞渊忍不住地惨叫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同处阵中的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