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吃元宵得用碗筷,有些麻烦。
后务营的人得令,赶紧去准备木桶和碗筷。
郁承和沈长泽到达城门时,军中将士还未到。他们登上城墙,看到漠北大军似密集迁移的蚂蚁,汹涌席卷而来。
沈长泽面色沉重道:“殿下,漠北怕是全军出动,意图强攻。”
郁承叹了口气,心知今日必是一场恶战,比上次更甚。
程锦初手持红缨枪,望着逐渐逼近的漠北大军,想起她爹是就死在漠北人手里,心中爬满恨意。
“殿下,大军已到。”将领前来禀报。
看着已兵临城下的漠北大军,郁承沉声下令:“开城门,迎敌!”
漠北大军带着冲车和攀墙梯而来,若不出城应战,他们便要强攻破城。
若真让漠北撞破城门攀上城墙,那边关就岌岌可危了。
是以,他们一定要守住,不能让漠北大军靠近城门和城墙。
“杀!”城门打开,将士们嘶喊着冲向城外,英勇无畏的迎敌。
两军在离城墙一里处碰上,见面即交战。
漠北攻势凶猛,铁骑横冲直撞的开道,试图让步军穿过大昭将士的防守,逼近城墙。
“弓箭手就位!”郁承挥手下令。
“刷刷——”弓箭手齐齐搭箭对准城墙下方,但凡发现有漠北人逼近,便拉弓放箭射杀。
漠北人也有所准备,只是离的太远,他们的箭射不上城墙。
生活在草原,以放牧打猎为主的漠北人,比大昭将士更擅骑射,若是同等情况下,骑术箭术都要高上一筹。
城下恶战刺目惊心,沈长泽和程锦初在城墙上看着,心绪紧张浑身紧绷。
天边残阳洒下最后余晖,半点温度也无。
晚风乍起,吹的战旗猎猎作响。
郁承身子不大好,被寒风吹的咳嗽起来。
许是重伤后心脉受损,又许是水土不服,郁承到边关后不久就染了咳疾。平日还好,一遇寒风,便咳的极其厉害。
“咳咳……咳咳……”今日风大,冷寒之气直灌喉间,引得郁承咳个不停。
“殿下。”杨权忙递上温梨汤。
郁承强行忍住咳,接过喝了两口。
温热梨汤入喉,郁承终觉舒适了些,暂时止住了咳。
但没过多久,他又咳了起来。
杨权担忧道:“殿下先避避风吧,待风停了再观察战局。”
郁承摇头,哑声道:“给我,咳咳……”
杨权只能再次递上梨汤。
郁承缓缓喝了两口,压下咳后紧盯战场。
借着黄昏光线,郁承看到了漠北大军后方,亲自坐镇的漠北大王子。
离的太远,光线又不够明亮,看不太真切,只隐隐觉得漠北大王子气势凌厉迫人,似一匹凶狠的狼。
狼性凶残,若让漠北人攻破城门,郁承不敢想他们会如何对待城中百姓。
狼性还贪婪,只取边关一城根本满足不了他们。一旦攻破边关,漠北定会挥军猛进,直取上京。
想到远在上京的谢婉若和几个孩子,还有皇帝……
郁承咬牙,边关绝不能破。
思绪翻飞间,军士来报,后务营送吃食来了。
郁承回神,命未上阵的将士赶忙用饭。
过了片刻,后务营的人拎着吃食上了城墙,给城墙上的将士分发。
“殿下。”一碗元宵呈递到郁承面前。
郁承接过,看着碗中白胖胖的元宵,心绪复杂。
今日是上元节,他本想以一碗元宵慰藉将士,但终究是迟了一步,先行上战场已不幸牺牲的将士,再也吃不上了。
郁承咬了一口,只觉甜糯的元宵中夹杂着浓浓苦涩,难以下咽。
一旁的沈长泽和程锦初接过元宵,顾不得品尝味道,只想着快些吃完好交替上战场。
天色暗下来时,城中将士吃完了元宵,由沈长泽等将领率领出城,交替上阵。
“跟紧我。”临上阵时,沈长泽回头叮嘱程锦初。
程锦初应下,紧跟在沈长泽身后,与他配合作战。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漠北全然没有撤军的打算,反而进攻的越发猛烈。
熊熊燃烧的火把被夜风吹的东倒西歪,光线忽明忽暗。
光影飘摇中,两方将士接二连三的倒下,刀枪交击声和惨叫喊杀声萦绕于耳。
沈长泽和程锦初已听到麻木,内心毫无波动,一双眸子杀的通红,眼睛锐利的盯着漠北人,心中只剩下杀敌二字。
杀了一人又一人,程锦初觉得持枪的手发酸发软时,沈长泽喊她后撤,回城歇息。
明明是严寒冬日,山巅上还有未融化的雪,程锦初却出了一层汗,寒风一吹冷的透心。
喝过水又吃了些干粮,歇息足够后,沈长泽和程锦初再次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