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等裴老夫人心情平复一些，等自己这边事情完全处理好之后才回去看她的，却没考虑到她身体的状态。
他不该刺激她的。
裴聿下颌线紧绷，一路无言，景意时不时转头担忧地看向他。
裴聿开得很快，到了老宅后，下车就直奔屋内。
林秀早就在门外候着他们了，见裴聿来了连忙上前，“小少爷，少夫人……”
林秀解释道，“老夫人吃了药睡下了，过会儿才能醒，是我自作主张给少夫人打的电话。”
“秀姨，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入冬了，老夫人身子一直比较虚。上次之后，她一直忧心忡忡的，您和少爷闹掰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下雪的时候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就着凉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们，可是我实在是担心，所以没忍住给你们打了电话。”
“是我的错……”裴聿垂眸，有些自责。
“我们在这儿等奶奶醒来吧。”
“好。”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景意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
“等奶奶醒了之后你和她好好聊聊，奶奶都是为了你好，她会理解你的。以后每周我们也像从前那样回来看她，好吗？”
裴聿握紧她的手，“好。”
林秀给两人泡了茶，进来后她也看到了裴聿和景意的相处，似乎感情好了不少。
裴老夫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了，林秀房间给她量了温度，又喂她喝了些温水。
景意温声道，“你先和奶奶聊一聊，别让她担心，我一会儿再进去看她。”
“好。”
裴聿进门时，林秀正扶着她坐起身来，裴聿薄唇紧抿，僵了几秒才开口，“奶奶……”
裴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别过了头。
见状，林秀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祖孙俩。
裴聿走上前，给裴老夫人掖了掖被子，在床边坐下，又叫了一声，“奶奶……”
裴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看上去也不太好，裴聿心里内疚不已，“对不起……”
“你回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
客厅里，景意时不时地看向身后，不知道裴聿和裴老夫人聊得怎么样了。
林秀给她端了果盘上来，“少夫人，吃点水果吧。”
“好，谢谢秀姨。”
林秀笑着看她，“小少爷回来了，老夫人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她看见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的话，也会放心很多的。”
林秀跟在裴老夫人身边多年，也是看着裴聿长大的。祖孙俩的感情，甚至比和裴震恒的母子情都更亲上些。
半个小时候后，裴聿出来了，他眼角有些红，但是神情却是轻快的。
景意这才放下心来。
裴聿敞开心扉和裴老夫人聊了聊，对于裴家和裴震恒，他有愧也有怨，他想跳出这个怪圈，不要让自己陷在过往，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
而且裴家还有一个裴瑾，雷震恒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他完全可以再继续负责公司，好好培养裴瑾等他长大了接手公司也完全没问题。
裴聿和父亲的关系或许永远都不会缓和，但他自己在试着放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景意和裴聿留在老宅陪奶奶吃晚饭，裴老夫人心里好受些，自然精神也就好了许多。
饭桌上，裴老夫人看着裴聿对景意细心照顾的样子，忍不住揶揄，“当初让某些人和小意领证，有些人不是死活不愿意吗？”
裴聿无奈，“奶奶……”
“当初是我有眼无珠，辜负了您的好意，现在我都知道了。”
“那就好。”裴老夫人看着景意，“小意，多吃点，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就来找奶奶！”
景意眼睛弯成月牙，“好，谢谢奶奶！”
“以后周末我和裴聿也要来蹭饭，您到时候别嫌我们烦就成。”
“奶奶巴不得你们多回来呢。”
-
和裴老夫人说开了，老人家不担心了，裴聿心里才好受一些，不然他一定会自责的。
回去的路上，裴聿看着景意，“阿意，谢谢你。”
“嗯？”景意笑道，“干嘛又说谢谢？”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真好。”
快要到家的时候，景意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江越打来的，少年意气疏朗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比完赛回来了，在你家门口等你，有个东西给你。”
景意愣了一瞬，“好，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挂了电话，裴聿看似无意地问道，“那个赛车手的？”
“嗯。”
江越之前一直忙着比赛，景意出事的时候他一直脱不开身，发了微博比完那场下来后事情就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