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虽然已有五岁,但由于生育迟缓,现在还是只小不点,抱在怀里也没有什么分量,可把苏橙心疼坏了,请各种厨师想方设法做美食给绵绵,可绵绵都对那些美味佳肴毫无兴趣。
这些年来,唯一能入他眼的就是普普通通的皮蛋瘦肉粥。
苏绵绵皱着眉头,似乎在费力思考着苏橙的问题,严肃的小模样也招人心疼不已,苏橙忍不住又亲了亲绵绵的脸颊,柔声哄道:“绵绵,没关系,这不是考试,答不上来也没欢喜。”
苏绵绵努力地听懂了,他慢慢绽开一个笑容,伸出胳膊虚虚环住苏橙的胳膊,断断续续地说:“绵绵......喜欢......舅舅。”
一句话说得软软糯糯又断断续续,苏橙心疼地蹭了蹭绵绵的脸颊,感动得眼睛都红了:“舅舅也喜欢绵绵,绵绵,你看,舅舅今天给你带谁来啦?”
苏橙总算是记起身边还有个池予白,笑着给苏绵绵介绍:“他是个特别漂亮的叔叔哦,也是舅舅的好朋友,今天就让他陪绵绵玩耍,好不好?”
池予白有些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他被苏绵绵一双灵动水润的眼睛盯得心跳如擂鼓,生怕被绵绵讨厌,这样他就连跟苏橙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了。
索性苏绵绵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表情,他淡漠地看了眼池予白,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只将头靠在苏橙脖颈上,黏黏糊糊地说:“好,我......听舅舅的话。”
“好。”苏橙抬手拍了拍绵绵的后背,轻声哄道,“那好,绵绵听话,吃完饭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苏绵绵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苏橙的意思,缓缓松开了小肥手,在苏橙的怀里挣了挣,示意把他放下来。
苏橙恋恋不舍地把绵绵交到阿姨的手上,绵绵一边被喂粥,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苏橙,担心而已得很,苏橙实在看不下去,拽着池予白的手就往外走。
等走到开阔点的阳台,苏橙才放开池予白,趴在栏杆上看花园中的橙子树,正值盛夏,橘子树枝繁叶茂,放眼望去绿意盎然,霎是讨喜。
池予白踌躇地问道:“你知道绵绵的身世吗?”
苏橙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比知道为什么,他很信任池予白,就像信任一个交往多年的老友,或许,还要更进一步。
所以,他把从江霁深那里听到的版本一字不落地告诉池予白,说完了,他还自嘲般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出过一次意外,听说是场大火,当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池予白迅速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头,他怕再看苏橙一眼,就要为悲惨的自己流泪。
苏橙永远都不知道,他是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才逃出来,也不知道他如何在异国他乡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曲檬,两人合伙创业,遭遇过无数次失败,跌倒后又重新爬起来,公司才取得了如今行辉煌的成就,他也有意将主公司搬到荣城,达到与江氏并肩的地位。
池予白不会告诉苏橙,他要苏橙永远都开开心心的,这些沉痛的记忆就让他一个人背着就好。
“你在思考什么问题吗?”苏橙吹着小凉风,慢悠悠地问道。
池予白摇摇头,想了想,他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看向苏橙的目光带着点灼热:“你想不想以前我们的关系?”
“嗯?”苏橙歪着头思考了会儿,接着慢吞吞地回答,“也不是很感兴趣啦。”
其实他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太敢听那个答案,他有种危险的直觉,或许,池予白身上带着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秘密。
“不,你一定要知道,不然,这对你我都不公平!”池予白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苏橙有些慌张转身,正打算离开这儿时,手腕就被池予白一把拉住,他的语气坚定中又带着点哀求:“你是一定要知道的。”
苏橙心头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他挣脱开池予白的舒服,有些动怒地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不行吗?池予白,你非得让我讨厌你?”
两个问题彻底封住池予白的口,他一脸受伤地望着苏橙的背影,无措地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狗。
原来五年深入骨髓的思念到底抵不过苏橙一句讨厌。
池予白失魂落魄地低下头,呆呆地立在原地,直到走出去老远的苏橙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回头冲他喊了一句:“池予白,快走!绵绵应该吃完饭了。”
“哦哦,好的,我这就来。”池予白收拾起破碎的心情,努力强颜欢笑,他不能多愁善感下去,因为现在的苏橙本来就跟之前的苏橙不一样。
五年的时间,他们两人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