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招招手:“给我。”
郁风想,这家伙不会是怕哑巴又去找郁兆伟告状吧?这么好心?不会吧?
许远见他没反应,不耐烦地说:擦炮给我,你闪开。大过年的我不想听你爸骂街。”
郁风笑了下,把擦炮扔过去,红色小盒子在哑巴头上画了一条弧线,准确落在许远手上。
“啊、啊啊!”
许远:“别激动,没什么事,就是怕你记性不好,忘了我说的话,特意来提醒提醒你。”
说着擦了一个火炮朝哑巴的裤腿上扔,火炮炸开,哑巴原地蹦起来。
有路人路过,用鄙夷的眼光看许远,摇着头绕着他们走开,许远当没看见,连丢了七八个火炮到哑巴身上。
冬天穿得厚,擦炮威力比较小,许远避开皮肤部位扔的,没有伤着人,只是把哑巴在地摊上买的新西装炸出了几个焦窟窿。
最后朝他裆下扔了一个,“诶,你的小几把老子还惦记着呢,藏好了哈,要是再被我揪住,我就把它切下来塞进你屁燕里,然后用橡胶管捅进你胃里,自己消化了再拉出来。”
郁风在一旁心想,真恶心啊不愧是他。许远给他使了个眼色,郁风侧过身,让出道让哑巴跑了。
马天才总是赶晚集,他风风火火跑过来,问他们刚才在干嘛?打架吗?
郁风白了他一眼。
许远准备走,郁风叫住他:“喂。”
许远回头,脸上写着问号。
郁风嘴上一时有点僵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他,喊他要干嘛。就是下意识喊了,可能是看不惯他总爱独来独往很装B。
僵持着,时间论秒流逝,郁风憋了半天,不知怎么想起放假前杨刚的嘱咐,“作业会不会?我教你。”操。
三人心里同时说。
许远:“?”“你,教我?”
郁风:“?”“我他妈教你绰绰有余。”
马天才以为马上要打起来,开始龇牙咧嘴撸袖子,却听许远心平气和地说:“我要抄。”
郁风更加心平气和地说:“好,我已经写完了。”操。
这是马天才一个人的心声。
我也要抄。
第15章
几人分头回家拿《寒假生活》,然后在茶馆碰头。
颜二娃的茶馆春节不关门,春节期间茶馆生意特别火爆,家家户户除了吃饭就是全家老小一起打牌,牌桌子供不应求,因此老板在街面上搭了一排塑料棚子,四周围用塑料布围起来,里面又闷又暖和。
颜邵艾在家里帮忙,泡茶卖烟卖瓜子什么的,他看见郁风几个过来,细声细气地说:“没桌儿了,怎么办?”
马天才说:“把你那个折叠桌拿出来,支在墙边,我们不进棚子,就烤火盆。”
颜邵艾说好,连忙跑进去抬桌子,马天才说:“我回去拿火盆和碳。”
许远经常看见他们在茶馆坐着,问郁风:“要给钱吗?”
“不用。我们喝茶打牌才给钱。”
颜邵艾抬着桌子出来,郁风把它支好,马天才飞奔回来了,左手拎着搪瓷盆,右手提着两个塑料口袋。
一个口袋是柴和蜂窝煤碎块,一个口袋是瓜子花生、糖果和一包软云烟。
“嘿嘿,我爸他们在家打麻将呢,我从家里顺的。哥儿几个点上。”
郁风和马天才点火盆,顺便把烟点上叼在嘴里,许远不会,没要。
马天才抽烟的姿势特别老练,一夹上烟整个人立马变得臊眉搭眼二流子气息十足。
“得学!哪个男人不抽烟?除了杨萎,所以他是人妖。连颜邵艾都会。”马天才说到杨萎,比划了一个兰花指。
“他没抽。”许远说。
“他三叔面前他不敢抽。”
“那不是他爸吗?”
马天才指指颜三娃的背影:“茶馆老板是他三叔,他爸爸颜二娃在成都做生意,做大生意!”
“成都?”
“啊,在省城做大生意!”马天才颇为得意似的。
“你拿一根儿,拿一根儿,”马天才接着劝,“夹耳朵上,看,像我这样,诶,对了,以后别人散你烟,你就接过来夹这儿。懂了吗?”
没人散他烟,许远把烟从耳朵上拿下来,丢回给马天才。(散烟,方言,给一群人挨着发烟这么一种行为哈哈)
“诶,你……土包子……”
许远在自己崭新的《寒假生活》上写上名字,翻开第一页开始抄。
郁风把最近的杂志报纸都读完了,没什么可看的,歪靠在墙上读《俯拾即是》。
马天才静不下来,抄两行、吃一把瓜子、抄两行、骚扰一下郁风。
“芋头,芋头,拿了多少过年钱?”
“几百。”
“芋头,一会儿中午去吃炸串怎么样?”
“芋头,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