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四足鼎立。
萧宁的视线划过另外三个人的脸,尴尬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季景殊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回过头,紧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你跟我一起。”
回到房间把自己捯饬清爽之后,季景殊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关于在酒店大堂碰见池逢时这事儿还真怪不得别人,这个古镇尚未商业化,文旅局将这里选定为拍摄地点的很大一个考量也是想要在这座古镇发展旅游业。
他明知整个古镇里就这么一家酒店,也知道今天的拍摄取消了,还忘形到午饭时间才回。
原以为能拒绝池逢时的邀约,却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应雨竹。
季景殊不住地叹气。
“这个古镇我之前来过几次,有一家店口味还不错,离这也不远,我们去那吧?”应雨竹看向季景殊询问道。
季景殊点头:“我都行。”
烟雨朦胧中,四个人四把伞,径直朝着应雨竹说的那家店走去。
这是一家开在溪边的店,潺潺流水声混着雨声,望向窗外,视线所到之处蓊郁苍翠。
他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一张正方形的桌子,萧宁坐在季景殊左边,池逢时坐在季景殊右边,应雨竹在前台点菜。
桌子不大,腿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旁边的人。
季景殊不动声色地往萧宁那边挪了挪,余光却能感觉到右边的人一直看着他。
萧宁看看季景殊看看池逢时,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一开始以为两个人是学生时代水火不容,现在同坐一桌时他否决了自己最初的看法。
这明明更像是他追他逃。
萧宁猛地一下站起身:“我去买个水。”
不多时,座位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前几天的比赛在洛昌附近。”池逢时率先开口,“然后我回了趟洛昌和以前班上的几个同学吃了顿饭。”
季景殊点点头:“啊。”
“宁倩,你还记得吗?”池逢时说,“她说她和你家住一块儿的,上学路上经常碰见,他还说你妈妈送你上学的时候还顺带送过她几次。”
季景殊低着头,指尖抠着木桌,维持着平静道:“记得。”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当时到底怎么了。”池逢时声音很轻,“前几天宁倩跟我说你好像一直没有回洛昌,你和你妈妈……”
“池逢时。”季景殊抬眼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喊我跟你一块吃饭是为了审讯我吗?”
没等池逢时回答,应雨竹点完菜走到桌边坐下了。
“诶,季景殊你助理呢?”应雨竹环顾了一圈儿,疑惑道。
季景殊缓了缓心绪,看向应雨竹:“他买水去了。”
“喔!”应雨竹点头,“这家的菜口味偏甜,和洛昌那边不太一样,不过蛮好吃的,你们可以尝尝。”
“好。”季景殊点头,为了避免冷场池逢时又开始问东问西,索性主动和应雨竹聊天。
“你一直在青泸吗?”
“是啊,我大学考的青泸大学嘛,然后毕业考公考上文旅局了,就一直留在这边了,你呢?在洛昌吗?”
“没,我在江宜。”
池逢时收回了视线,脸色倒是越来越难看。
他对着应雨竹可以好好说话,可以神色温和同她聊天,但对着自己却总是一副拒之千里之外带着刺的样子。
明明嘴上说着不讨厌自己,但每一个行为都在言恨。
应雨竹和季景殊聊天聊着聊着,视线瞥到了池逢时的脸上,好似察觉出了不对劲。
池逢时是个挺平易近人的人,怎么这会儿脸色差到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她主动向池逢时搭话:“你们俩都在江宜,还是同班同学,真好啊,我这边都没有以前洛昌的朋友了。”
池逢时“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尔后,陷入沉默。
店家上菜时,萧宁也回到了店里,一人递了一瓶茶饮后坐回了季景殊身边,谁都没有再说话。
“怎么你们两个都不说话的呀,我要是在外面碰上自己同班同学我得拉上他说好长时间的话。”应雨竹率先打破了沉默。
池逢时之前问过他挺多有关季景殊的东西的,后来池逢时来到了青泸,工作之余外的闲暇时间他们也不是没有聊过有关季景殊的事情,那会儿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关系是不错的,怎么这会儿能僵成这样?
池逢时看向季景殊。
“我们不是很熟。”他听见季景殊的回答。
“啊?我以为你们很熟才说一块儿吃饭来着……”应雨竹尴尬道,“之前我去江宜和他们车队谈事情的时候,他知道我们认识还问我了挺多有关你的事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