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看着食盒,跟周妈妈道:“……是去东街又不是去东郊,哪里没有吃的。”
“外头有归外头有,咱自家带归自家带,”周妈妈振振有词,“万一路上饿了,又找不到合胃口的吃食,这些不就能应应急吗,而且路上无趣时也能填填嘴。”
周妈妈将食盒探身放进马车里,慈祥笑着跟钱橙说,“吃多少是多少,别撑着了。”
钱橙头一回出门还能自带好吃的,眼睛都新奇的亮起来,跟着探头往马车里看,“谢谢周妈妈。”
见钱橙喜欢,司锦便把这事记下了——
娘子出门嘴不能闲着。
周黄站在旁边,浓眉大眼满脸期待,等周妈妈忙完钱橙,才轻轻扯自己母亲的袖筒,“娘,有我的那份吗?”
他记得他小时候出门也有吃的,不知道何时他娘就给他停了。
“你饿了?”周妈妈问。
周黄摇头,“不饿啊。”
他吃饭的时间比主子们早,属于清晨起来就吃东西了,现在肯定不饿。
周妈妈睨他,“不饿你吃什么糕点,给你娇气的。”
周黄,“……”
您刚才对少夫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钱橙爬上马车,跟周妈妈挥手。
坐稳后马车徐徐前行。
钱橙把食盒抱过来,打开往里看。糕点多数都是咸口的。
她咬着糕点,顿了顿,陡然想起新婚夜的椒盐花生酥也是咸的。
当时她跟蕊蕊还想着怎么司府成亲用的糕点是咸味。
一般人家成亲,糕点都会摆上甜的,寓意婚后甜蜜,装饰作用大于食用。而当时锦院新房里摆的椒盐花生酥,应该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特意给她准备的,留她饿时吃的。
钱橙,“!”
钱橙柔软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酸楚闷疼。
都过去好几日了,她才后知后觉从那盘椒盐花生酥里回过味儿,品到藏在深处的甜。
“司锦。”钱橙捏着糕点问,“吃吗?”
不到饭点跟过了饭点,司锦都没有胃口吃饭,今日食欲更淡,闻言摇头。
“只尝尝味道?”钱橙跃跃欲试,暗示的不能再明显了。
“不尝。”司锦难得矜持起来,早上尝过钱橙的唇了,结果自己动情后比她还难受。如今抵住诱惑,如玉的手指撩开车帘一角,余光正好看到抬脚进珍宝阁的季静。
司锦,“……”
司锦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虚,慢条斯理又把车帘落下,佯装没看见。
钱橙狐疑的盯着司锦看。
好奇怪,清晨还跟她索吻的人,如今清心寡欲的像个尼姑。
她撩起车帘,露出一条缝,边吃边往外看。
甜蜜期过了?不能吧,这才成亲几日。昨天做多了?她都没说累呢。
钱橙慢慢嚼着糕点,余光偷偷看司锦,司锦随手拿了本书,靠在车厢里慢慢翻看。
瞧见钱橙的目光扫过来,抬眸望她,“嗯?”
钱橙笑得乖巧,扭过头继续吃东西。
她不信司锦突然冷淡,心里盘算着,等回头只有两人的时候,她再试试。
而今日才来本月月事的司锦,“?”
她怎么突然有股不太好的‘欲’感……
第38章
钱橙跟司锦到东街的时候, 钱父刚到,正下了马车朝里进。
距离他闹起来估计还得有会儿功夫,司锦让周黄把马车往边上停停, 先不过去,准备坐马车里看看热闹。
钱橙撩开车帘朝外看,上午时分, 还不是晚上,东街瞧着便已经足够金碧辉煌商品琳琅满目了。
她像只乡下来的老鼠, 一头钻进了御膳房, 一时间新奇惊叹到不知道先看哪里。
“之前没来玩过?”司锦看她。
钱橙恍惚摇头,“我小娘还在时, 只路过时经过这里, 连马车都没下。”
至于玩?怎么可能,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嫡女钱柚,钱父也不一定舍得带她四处闲玩。
毕竟钱父要脸面, 哪能带着女儿只逛不买,要是被熟人认出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可要是买的话,那就不是一枚铜板两枚铜板能解决的事情。
这里就连街边拐角的糖炒栗子,都是一吊钱一包, 明码标价写在手边的旗帜上,丝毫不欺瞒。
一吊钱一百文, 够买五斤猪肉吃几顿了。
花百文只为了买零嘴?钱父还没阔绰到这个地步。
见钱橙悄悄吸鼻子, 司锦笑了下, 撩开车帘同外头的蕊蕊说,“去买两包炒栗子, 一包给少夫人吃,一包留你和周黄吃。”
周黄从钱包里掏钱递给蕊蕊,伸手给她指路,“顺着香味去就行,他家的栗子个大饱满没有一个坏的,糖用的更好。”